两把直刀闪着刺目寒光，在程亓的借力跃起中得到了不俗的力量，直朝着凯洛的要害处砍去。
这一击只是试探，在敌我双方尚不完全明晰的情况下，贸然自信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但话又说回来，程亓的能力本就是“力量自控”，再是试探，这一击也是实打实地要人命，眼见着那冰冷的刀刃就要切入凯洛的咽喉，身后的元戎也动了，他飞快地抬起枪，因为有“自瞄”存在，他都不需要刻意去瞄准。
那一枪瞄准了凯洛的右腿。
二人的速度都非常快，在如此狭小的环境之中，连一息都用不到，遑论躲开。
在他人眼中，这已经是既定的死局，但凯洛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害怕或是担忧。
他只是掀起窄窄的眼皮，露出一点不屑。
下一刻，程亓的刀到了，但就在刀尖触碰到凯洛颈部时，只见他眼底划过一点寒光，放任那刀尖没入——却是没入了一片虚无。
一声痛呼从程亓背后响起，竟是元戎！
原本该出现在凯洛身上的刀伤，竟无端出现在了元戎身上！
若非程亓在察觉到一点异常后强行中止了力量，这一击足以让元戎一条腿踏进鬼门关。
颈部忽然出现的伤口往外喷溅出大片血液，染得肌肤嫣红，元戎因痛楚蜷缩了身子，扑通跪倒在地，抬手捂住冒血的伤口。
但令他吃惊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就在刚才，他朝着凯洛开了一枪，但这一枪并没有打中他，也不是射偏了。
而是诡异地没入了他的身体里，再然后，竟然诡异地射穿了程亓的右腿。
“小...亓！”元戎想要喊叫，却因为伤口没法用力。
程亓也没料到这个场面，在强烈的痛苦之在，他陡然想起与无索对战那一晚，凯洛明明已经用过类似的招数，他们也在心中有所提防了。
可是刚才一番对话被分了心神，又加上他本人是个侏儒，像手无寸铁的小孩子般，更让他掉以轻心，险些就酿下了大错。
“绒绒！绒绒你没事吧！”程亓的大腿被穿了个孔，往外股股冒着鲜血，但和元戎的状况一比，就显得没那么惨不忍睹了。
因为常年执勤，程亓会随身携带一些止疼药、止血喷雾，他先是在自己的伤口上一扫，将伤口勉强凝住，再退回到元戎身边，帮他止血。
尽管伤口疼痛难耐，元戎仍是紧咬着牙关，不再让自己泄出任何像是示弱般的声音。
凯洛踏着轻快的步伐靠近，得意的笑不加掩饰地出现在他脸上，他得以平视负伤而半跪在地的二人道：“来啊，继续啊，你们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元戎额头上都出了层细密的汗珠，他抿着渐失血色的唇看向凯洛：“这么说来，你没办法自己杀人喽”
凯洛脸色一滞。
“你的能力，大概是将别人的攻击转移一类的吧？但是，你的能力有一个制约条件，你可以转化他人的攻击去攻击别人，但是你不能在开启能力时动手去杀别人，那样就会遭到反噬。”
“但你一旦收回了能力，你根本打不过我们任何一个。”
“但是…你只能一味地激怒我们，只要我们不上当，你就不会得逞。”
凯洛眸中闪过一点惊异，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道：“年轻人，你很聪明，但你还有一点没有想到。”
元戎掀起眼皮警惕地看着他：“……请赐教。”
“这还有一点就是，”凯洛顿了顿，忽地抬头，“我要你们成为激怒826的媒介。”
……没错。
如果十三看到他们俩受伤，一定会被激怒去攻击凯洛，凯洛完全可以把攻击转移到元戎和程亓身上，让十三惊惧之中，说不定还会被他言语主导。
元戎还想说什么，忽然头顶传来一阵轰动，似雷鸣般。
方才受伤的时候，能力便自动收回了，他并没能成功发现出现在福利院的又一人，
天花板也一起摇晃，可怖的裂痕很快就显露出来，其深度甚至能从缝隙间照进一点阳光。
尘土与合金板一起往下摔，破出一个小口，炽烈的白光倒灌而进。
震荡与飞溅的合金击碎了不少瓶瓶罐罐，腥臭的气息一股脑钻了出来，其中囚禁着的器官们像是溜滑的鱼儿般，在地上梭行，想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去。
但那显然不可能。
一个身影探在破开的小口处，因为逆着光，并不能立马看清楚来人是敌是友，元戎强忍着疼痛重新放出了自瞄能力，范围立马扩张，将那身影所在处也触及。
元戎愣了愣，凯洛却忽然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凯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身影，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个扭曲的表情。
有恨，有兴奋，也有嘲讽。
“......十三？”程亓有些迟疑地喊了一声。
“我来迟了！”果然是十三。
他使用虞美人留在B.A.I.S局里的小型定位爆破武器将地下室震塌一处，从那小口之中看到了元戎和程亓负伤的状况，也看到了镇定自若的凯洛。
尽管身材大变、尽管这么多年过去容貌变得沧桑，但十三凭借不俗的记忆力，还是立马把他认了出来：“......院长——你不是应该？！”
“不是应该死了，是吗？”凯洛嘲讽地勾起嘴角，虽是侏儒，但却极其灵活，他脚踩着叠起来的废墟借力一跃，便从那小口之中跃出，踏上了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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