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亓忍着疼，背着虚弱的元戎也跳了出来。
十三近距离瞧见他们这模样，惊异不已：“老程！你们怎么样，挺不挺得住？！”
“没事，还能行。”程亓回答着，已经将直刀收回鞘中，他背着元戎与凯洛拉开点距离，“十三，他的能力是属于将别人对他的攻击转移的类型，你要多加小心。”
十三点点头，遂道：“你们先走，不要停留在他的范围内。”
十三不愧是队长，只瞬息之间便进行了分析，作出决定。
既然是攻击转移类型，那就是触发性能力，绝对有一个限制范围，即使将攻击转移给他人，也必须处在他的范围之内才行。
而这个范围，绝对不会太大。
程亓还想说什么，但十三只是摇了摇头，他也不好再说，又叮嘱了几句后，便拖着伤腿背着元戎往外走。
这场对决避无可避，对于十三来说，这场决战已经拖延了数十年，不战不行。
十三几乎是一路使用着能力“速”来到这里的，体力早就接近透支状态，凯洛看到他拿刀的手微微颤抖，大为不屑道：“826号，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还有这一天，你会死在我手底下。”
“院长，你当初，在那场大火中是如何躲过的？”
“我在放那把火时，觉醒了陨粒子，成为了侏儒，于是我和一个新送来还没登记给政院的孩子互换了衣服，然后再花了点钱，让警局的人把那小孩当成我。”
“所以，无索是你派来的？”
凯洛道：“是。”
“郝茫然的抑制剂是你做的手脚？”
凯洛又道：“没错。”
“那只小黑猫的失踪也和你有关？”
凯洛点点头道：“没错，我派人在A.R.D外面去截杀了它。”
十三攥紧了刀柄，他再道：“虞美人的谋杀罪名也是你陷害的？”
“哈哈哈哈没错，”凯洛笑得有些癫狂，“这全都是我安排好的！826，你在乎的人全都得死在我手里，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
“还有，”凯洛顿了顿，扬起脸看向十三，“咱们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吧？”
程亓和元戎已经退到了他的范围之外。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往后退开，远离地下室那个坡口。
余光中，十三遥遥瞥见冷藏柜中的阿雁，心里好一番感慨。
阿雁颈部那道深又长的疤痕，是十三留下的。
一击毙命。
虽然程亓已经简单地和十三讲述过凯洛的能力，但触发性能力他也很熟悉，“被动性”。
如果凯洛一直开着能力，只要十三不出击，就不会受伤，而凯洛也没法主动出手杀了十三，
他完全可以和凯洛拼体力消耗，毕竟一旦凯洛的体力无法支撑能力，他就可以上前给凯洛也来个一击毙命。
可那显然不是十三的作风。
十三深呼吸一口气，稳住下盘，将唐刀从鞘中拔出。
他将刀鞘郑重地放在了地上，改为双手握刀法，直指凯洛。
十三使用了“速”，这一刀权当试探，不轻不重地砍向了凯洛的那张脸上。
他来得极快，比程亓还要快上一步，刀尖没入了凯洛的脸庞，没有攻击到实体。
十三.退回原位，脸上蓦地出现了三道刀伤，往外不停渗出鲜血。
凯洛不由得心头一惊，刚才那一霎，十三竟然攻击了三次！
双腿微屈，十三将刀抬高至耳畔，刃面上倒映出他寒光闪闪的眸子，他虽还在透支着体力，连刀也被影响，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十三已经体悟到了打败凯洛的方法。
凯洛呵笑：“我的能力叫‘杀意嫁接’，不管你攻击我多少次，都会反弹到你自己身上。”
“不管攻击多少次吗？”十三忽地沉声问道。
那声音冷冰冰的，让凯洛汗毛倒竖。
十三并没有看他，十三也不是在看天看地，他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剑意，他在审视自己的剑。
“不管攻击多少次吗？”十三又问了一遍。
凯洛哽住了，在以往，哪怕十几个人在同一秒内攻击他，他都能极快地做出反应，将攻击反弹。
他的能力的极限在哪里，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还没有遇到过。
凯洛知道十三在问他什么，那话里的深意，不是在问凯洛一共多少次攻击能打倒他，而是在问凯洛，你在一秒钟内最多能接下多少次攻击？
凯洛倒吸一口凉气，凝神看向了十三。
十三喃喃着，嘴里竟然还是那句话：“不管多少次攻击吗？”
他的眸子上蒙了层烟气，下一刻，他动了。
这一次攻击的是肩膀、腰腹，一共八次，连眨眼都还没完，十三便出刀结束，又退回到了原地。
身上的作战服已经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鲜红的血液淌到了草地上，染红一片。
远处的大圣女雕像被藤蔓玫瑰包裹着，红得也似这地上的血般。
凯洛明白了，十三在和他赌，赌是凯洛先招架不住十三的出刀速度，还是十三先架不住凯洛的反伤而流血过多导致昏迷。
赌注就是彼此的命，可谓豪赌。
在攻击第三次时，十三改变了策略。
集中一点——他在一秒内连续出刀八次，刀刀砍在凯洛的心口。
豪赌，就赌命悬一线时凯洛先应对不及。
再出击，还是八次，精准地以厘米为单位加深了那道巴掌长的伤口。
砰砰，砰砰。
在沉默无言之中，心跳如鼓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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