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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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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照渝父母出事是在谢照渝大二上学期刚放寒假那会儿。

那时关迢本来也回了家,还和谢照渝约好出去玩,在谢照渝家里还一起讨论攻略,后来临时被老师叫到学校去帮忙做一个项目,并不在家,听说谢照渝爸妈出车祸的事情时谢照渝爸妈已经去世了,中间发了几次病危通知书关迢都不知道,后来还是从爸妈那里知道的,关迢父母还以为关迢肯定已经早就知道了。关迢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在举行葬礼了,看见谢照渝穿着黑西装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冷静而淡漠,仿佛灵堂上躺的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什么陌生人。

但关迢知道谢照渝很痛苦,在夜间守灵的时候一个人哭得很安静,无声无息。

葬礼结束后谢照渝劝了关迢先回去做事,关迢不想触他的伤心事,一直没有细问过他爸妈的事故详情。

而谢照渝却现在说了出来。

“关迢,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无私,没有谁面对喜欢的人不想亲近只想远离的,”谢照渝又移开了目光,然后慢慢说道:“关迢,我其实偷偷亲过你。”

关迢一瞬间是不可思议的感觉:谢照渝还有这种胆子呢?然后耳根热了一下,谢照渝……什么时候偷偷亲他了?

“大二寒假的时候,你来我家里讨论旅游攻略……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任何人看来,谢照渝和关迢关系都很亲密,就算关迢偶尔骗别人说谢照渝是他亲弟弟都有人信,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关系不够亲密。

但也仅止于此了。

大概是关迢晚上打游戏打得太晚,和谢照渝没聊一会就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那天的谢照渝看见在沙发上躺得四仰八叉的关迢,怕他着凉去给他拿被子出来盖。不知道是冬天照进来的阳光太晃眼了,还是空调温度太高太暖令他有些头脑发昏,他看着关迢呼吸平缓地沉睡着,有些干燥的嘴唇,俯身亲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没有想象的那么缠绵悱恻,只是嘴唇贴着嘴唇,却好像用尽了谢照渝一生的勇气。

他看见过关迢和女友接吻,偶尔会想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可是他即便是想一想的资格也没有。而这个冬日的午后,他情不自禁地,逾越了那条不该跨过去的界限。即使之后便是喝了酒一贯吵嚷的父亲站在门口声音很低、面目阴沉地叫他的名字,他也依然记得关迢唇上干燥温暖的触感。

父亲看着谢照渝,眼神里含着震天裂地的怒火,却没有吵醒关迢,大概在他看来,这样的丑闻不应该再有外人知道了,即便那个外人是谢照渝越轨行为的对象。

关迢醒来之后,迷迷糊糊就离开了。等到母亲回来父亲和母亲又开始吵架。

他们吵了这么多年,每一次都用最低劣最肮脏的语言攻击对方,却都不肯放手,绑在一起互相折磨,这一次却吵到要离婚。

一吵起来父亲就暴跳如雷地打谢照渝,诅咒母亲。而母亲也不甘示弱,骂谢照渝变态,骂父亲出身低贱才导致今天的局面。他们说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谢照渝才在苦苦维持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然而明明谁也没有好好照顾谢照渝,却在此刻互相指责对方的教育失败,养出来谢照渝这种变态。

他们每天都吵,到最后争吵的主题已经不是谢照渝,他们无穷无尽地翻旧账,用毕生所学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对方,一次父亲喝多了酒,非要拽着母亲去离婚,母亲被他一拱火也控制不住脾气,两个骂骂咧咧地就出门去了。谢照渝阻拦不住两个人,在父亲关上车门启动车子把他甩到地上之后,谢照渝马上就打电话报了警。

可最后还是没来得及,谢照渝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了了拉起来的警戒线和一地残骸和暗红,旁人告诉他人已经送去了医院,谢照渝便麻木地赶往医院。

警方说两个人是在行驶过程中争执,又因为驾驶员是喝了酒神智不清,在拉扯中变道逆行,没来得及躲开迎面而来的大货车,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们在医院中被抢救了三天,在第三次下病危通知书之后失去了呼吸和心跳。两个平日里吵起架来恨不得让对方去死的人,最终死在了一起。

“我安慰自己很多次,他们感情不和是很多年的问题了,他们的死是因为酒驾、因为不遵守交通规则、因为他们驾驶情绪糟糕,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到,我没有错,”谢照渝平静地说,“可是……我到底是那根导火线。”

“我知道,从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争吵不断,这世上或许没有比他们更不合适的夫妻,明明已经没有爱了还要纠缠在一起,他们早就应该各自放手,而不是顽固地折磨对方,耗尽彼此所有的耐心……关迢,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即便是这样从根上就烂透了的家庭,我也不希望它分崩离析,就算他们是再糟糕再不堪的父母,我也不想他们分开,想要一个表面看起来很完整的家庭。”

“我本来一直想我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喜欢你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关迢,我不需要一时的感动和短暂的同情维系的感情。你有康庄大道可走,你应当前程似锦,家庭圆满,不要去走别的路。”

别的路,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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