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吧，陛下会赐死。”佟柊的眼神暗了一下，“你是大将军，掌握西境和南境的兵权，我是听音司指挥使，掌握京城中最精锐的暗卫，你说咱俩搅和到一块去，陛下会怎么想？”
“我觉得他总归不会想咱们两个情投意合吧？”这些郑逾明也都知道，如果可以的话，要是永远都到不了京城就好了，“要是能离开这漩涡，去过自在的生活就好了。”
“我的官职倒也罢了，但陛下容下不我，只有我做他的狗，才能让他姑且信我。可你不同，你是威震四方的大将军，总要有人为百姓洒热血的，我既高兴那个人是你，总归不能为了私欲和你说走就走。”语气里的怅然谁都能听得出，他轻轻挣开了郑逾明的手，把自己的头发顺到一起放在枕侧，“别说了，再躺会。”
将眠未眠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两个人不敢再多加停歇，脚步不停地直奔京城而去，总算是赶在城门落钥之前进了城，阿筠提前收到佟柊传信，便一直侯于城门口。
“阿筠，查到什么了吗？”这个时间段街上鲜有人烟，佟柊还是压低了声音，谨慎地注意着周遭的环境。”
“主上，没有痕迹，京城内和近郊都查了，并无他们的踪迹。”
“知道了，我们即刻入宫觐见。”说罢便打马直奔宫城而去，宫门比城门落钥还早半个时辰，这个时间想要进宫，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等通传。
宫门口候着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到底是宫墙深似海，进出一次要花费太久，所以这宫里埋没了那么多灵魂，他们进去了，便懒得出来了，于是便一世存于内。
就快进入二月了，日子一天天地暖和起来，宫门的垂柳竟已抽了新芽，郑逾明和佟柊很规矩地跪候，当今这位圣上极是重皇权，若是稍有轻忽，怕是会招惹麻烦。
出来回话的换成了皇帝身旁的李内侍，眼瞅着两个人都守着礼数，便开口先恭维，“二位大人辛劳，陛下命奴才亲自迎二位大人入宫。”
“有劳公公，请吧。”李内侍手里提着纸灯笼，不紧不慢地走在宫道上，佟柊和郑逾明并排走在李内侍身后，不对视也不多言，他们二人俱猜得到，这人是皇帝派来先行观察他们的，这些内侍惯会的便是察言观色，最好还是不要落了话柄在他手里。
一路行至皇帝看奏折的正居殿，殿内灯火通明，安平帝显然还忙于政事，“二位大人稍待，奴才进去回禀了。”
佟柊没再说话，他对内侍一向是不讨好但也不轻贱，客气得有个限度，倒是让人舒服，郑逾明也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道劳。
李内侍进去一刻才回转，“二位大人请吧。”
殿内火盆烧得旺，安平帝穿着单薄的团龙纹常服，正出神望着一本奏折，脸色不大好看，应是强忍着怒气，身旁站着一华服女子，着明黄凤袍，眉目端庄大气，却被满头的珠翠压得失却了温婉之气，远望上去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二人齐齐跪下行礼。
“二位大人安好。”皇后楼氏的父亲是太子太傅，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哥哥的教师，她的姐姐楼家大小姐是前朝皇后，如今也便安养于宫中，文臣外戚自是有文臣的好处，必如他们不会心生反意。“皇上，臣妾告退了。”
“无妨，他们也都不是外人，刚刚朕便准你在这听了。行了，都起来吧。”安平帝把那本奏折合起来，状似不经意地丢在旁边，“说说吧，这一趟都查到些什么。”
“启禀陛下，这一趟查获西境的陇州长史周一杰为朝中内应，而京中发号施令之人，微臣目前查到了郑家的大公子，郑振理。”佟柊强忍着自己想看看郑逾明的冲动，低头回禀，活像个意图掩盖错事的三岁孩童。
安平帝微微眯起了眼睛，颇有些玩味地打量了一下两个臣子，“郑家大公子，那敢问郑家的二公子可否知情啊？”
“回陛下的话，微臣失察，请陛下降罪。”郑逾明直挺挺地跪下去，君王总是讨厌久经沙场的武将，他们跪下去的时候也不会失了驰骋沙场的气节，腰背永远挺直，像不会屈折的翠竹。
“只是失察之罪吗？这会子倒是摘的干干净净了。”安平帝目光锐利，像是要穿透这个臣子，看清楚他心里藏了什么魑魅魍魉，“佟柊，你来说，郑逾明可有嫌疑之处。”
“陛下，微臣以为，一路上郑将军的表现正常，且食宿均与微臣在一处，应是确未参与其中。”佟柊还习惯性地歪头思索了一下，仿若真的是一路上都没忘了怀疑郑逾明。
“郑逾明失察，先罚两个月俸禄，佟柊你给朕查，也不必留什么情面了。”
“谢陛下。”郑逾明堪堪拜倒，心中颤抖着念及大哥，又到底不忍佟柊难做。
“微臣领旨，陛下，微臣尚有一事启奏。”佟柊行礼领旨，复又开口，“微臣在回京路上探听到夜国武士的踪迹，只是追查到京城内及近郊又销声匿迹了，请陛下近日多加留心，微臣会继续追查。”
“夜国武士？这倒与南境的巡抚递上来的奏折说的出入甚大。”安平帝重新拿起桌面上丢着的那本奏折，展开来不耐烦地看了几眼，“朕知道了，你继续留心着吧。都退下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大河文学(m.dahewenxue.com)时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