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颜小言很快追上了宋仁投,他站在一块墓碑前面,脸上看不出神色,但颜小言却感受到了一种悲伤的气息。
碑上没有字。
他对着她轻轻地嗤了一声,颜小言安慰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这里是西天?经书呢?”她问道。
墓碑上腾起一阵烟雾,一座九层高塔平地而起。
“进。”
塔的第一层侧面书架上堆满了各种文书,有石刻的、竹简、帛书,当然做多的还是线装书,成沓成摞。走进塔中才发现里面有多大。颜小言向上看,不由得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他们沿着外侧的楼梯上去。塔中是一大片空地,空荡荡的,颜小言看着那里失了神,在她小时候的梦里,她来过这里,那里有棵树,树围近千丈……
宋仁投停下脚步看她。
颜小言恍然回神。只是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走到第三层的时候,楼梯旁边出现了一座桥,从塔的中心穿过,通到另一侧。
不对的,这座桥是与那棵树相连的,树里是他们的学堂。
还有档案。他叫她去整理……
颜小言捂住了心口,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流出来。
宋仁投见状挥了挥手,桥不见了。
“你还好?”
他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颜小言拼命地想也没能记住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
这是个梦啊!梦不都是这样,醒了的时候就忘了,没醒的时候也看不清弄不懂。
她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宋仁投看着颜小言苍白的嘴唇,想到她的事情也觉得有点伤感,放慢了脚步。
他们最终停在了五楼的一间门前。门上挂着木牌,上面用篆书写着“杂物室”的字样,笔法瘦劲挺拔。
宋仁投从里面捧出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郑重地交到颜小言手上,同时按住了她要翻书的手。
“怎么了?”颜小言问。
宋仁投若无其事地将手背在了身后,一字一顿地说:“看过了就没办法改变了。你该走了。”
“怎么走?”
宋仁投的目光从她肩膀上越过,落在她的身后,颜小言转身,刹那间就回到了那座墓碑面前。
“你又欠我一次。”
颜小言回头,宋仁投不见了身影。
墓碑上的墓志铭浮现出来,上面是这样写的:
“生亦死,死亦生。缘尽的续不起,该来的躲不掉。方在梦中,原不足问,及到觉后,又何足悲?”
……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屋里一片黑暗。
颜小言静静地躺了许久,脑子里乱糟糟的。她觉得自己应该起来,她也很想睁开眼坐起来。
可她做不到,她被鬼压床了。意识虽然清醒着,但身体还没有醒过来,所以一动也动不了。
她回忆着梦里发生的一切,渐渐地睡了过去。
风里有布谷鸟的歌声……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这大概是她做的最长也是最累的一个梦了。
颜小言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
幸好是周六,不然这份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工作又得没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打消掉残存的睡意,忽然感到手心之中有一阵阵的刺痛传来,低头看去,上面各有一道伤口,很浅也不是很疼,但此刻正渗着血。
这是什么时候弄得?
她环顾四周,一切都很正常,看上去与她睡觉前没有任何差别。
门窗紧闭,桌上的纸成四十五度角倾斜。门把手上的玻璃杯完好无损。
那这是怎么弄得?
她看着自己的手,伤口横亘在掌心,将原本杂乱的掌纹从中截断。难道那个梦不止是梦?
她做梦爬墙的时候被玻璃割过,但是也没有这么整齐对称。
颜小言懒得再想,她晃了晃自己因为没睡好而有些发涨的脑袋,想要先去洗漱清醒一下再说。
而当她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发现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门把手上的玻璃杯是晚上睡觉前她放的,现在还在,但无疑被人动过了。上面本该有她心血来潮印上去的唇印,而现在这个干净的像刚洗过。
她那个奇奇怪怪的舍友八成真的有问题!
颜小言下意识地想到,同时她的理智开始迅速置疑这种猜测——
操作起来太难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她不愿意怀疑自己身边的人,虽然她们并不亲近。
洗漱完以后,她换了身刚买的新衣服,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
十二点的时候,那个人准时从卧室出来,上身穿了件米黄色的卫衣,下面是条ad束脚长裤,姣好的容貌完美的身材,生生将休闲装穿出了妩媚的味道。
她就不能不跟她学吗?
颜小言无奈闭眼,再睁开就见她去厨房打开了煤气灶。
如果这是男生,她早就冲上去,拿拳头比划着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干的了。
可惜这是个妹子,还是个娇娇弱弱我见犹怜看起来有点自卑长得很漂亮的妹子!
“小芳,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你。”颜小言斟酌着说,生怕那句话不对伤到对方脆弱的心灵。
单纯的小芳并没有听出小言的意思,眨着眼睛细声说:“是美食方面的吗?小言也想学做饭吗?”
做饭大概是小芳唯一擅长的事情,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欢喜的表情简直让颜小言不忍心再说别的,打击她的自信,只好嗯嗯了几声。
美食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有效缓解人心中的紧张焦虑,推让不过,颜小言尝了两口小芳煮的汤,鲜美的粉丝汤瞬间抚平了她心里的不安。她甚至咸鱼地想随便吧,计较那么多干什么?难得糊涂,糊里糊涂的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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