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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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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所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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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讽刺地笑了起来:“商思渔已经死了,就算是他干的又如何,他总不能再死一次。”

司马对我不耐地皱皱眉:“卫齐风给阿澜送了封信来,是商思渔的遗笔。阿澜的情绪不太好,这个人就算是死了也一样可以兴风作浪,你最好能够劝劝他。”

我不由好笑地看着司马:“你要我去劝他?你对我不是一直都抱有敌意吗?”

司马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丝冷笑,他的眼睛里依然充满了敌意,这一点他大概从来就没想过要去掩饰。他不是一个习惯放肆的人,他身上有种洁身自好的拘谨,应该是自幼就养成的习惯。也许他只有在对我表达敌意时才会显得如此放肆,甚至带着种狂诞,但又像是充满了最深切的怅然,那是一种垂垂老人在回忆起生命中再也无缘弥补的最大遗憾时才会有的神情,无比苍茫,而且萧瑟。

我不知道一个人怎样才会有这种仿佛从十九岁一下子就变成了九十岁般的眼神,即使在多年的逃亡之后我也从未感觉过像他此刻眼神当中的那种苍老。那样的眼神让我缓缓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就这样看着他转身从我面前走开。

塔里忽台坐在行帐里,身上的铠甲不见了,已经换上了布满精美刺绣的锦袍。

他的姿势懒洋洋的,身体懒散地斜靠在一张矮几旁,手里捏着一幅细绢,正对着几案上的烛火莫名其妙地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我掀开帐帘走进去的时候,他刚巧也抬起头淡淡地朝门口这边瞥了一眼,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就这么直直地撞进我眼里,直觉有股诡异的寒气蹿上了脊梁。

看到我,他笑着招呼了声:“你来了。”

我走过去,找了个地方坐下问:“有什么事?”

塔里忽台把手里的细绢朝我递过来,我摇摇头提醒他:“这里的文字我看不懂。”

他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样,半伏到矮几上,笑得肩头都在发颤。

那幅细绢仍是递在眼前,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心里猛地一跳。

“觉得很眼熟?”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这是?”我抬起目光看向他,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东西。”他懒洋洋地笑着,“你看,我没忘,什么都没忘。”

我再次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那块素白的细绢上整齐排列着的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文字,而是一堆奇形怪状的符号。我看的有些眼角发酸,因为这种密码曾经是独属于我和勃拉尼的,那是当年两个年少轻狂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军校生自己搞出来的东西,曾经是最亲密的友谊的象征,好像只要这样,就能创造出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的世界,不再有别人,不再有别的干扰。这个曾是甜蜜的小秘密,现在看来却更多的带来了酸涩感,倒不是因为他终于把这些拿来跟另外的人分享,而是从此刻回想过去,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时光已经变得那样遥不可及。

其实又何止是他没有忘,我也从不曾遗忘。

在看到那些符号的霎那,它们就在我脑中被自然而然地转换成了有意义的词句。

不多的几行字,我很快就看完了,然后默默地把那块细绢递还给塔里忽台。

他接过去,没有再多看一眼,直接凑到烛火上点燃了。

我们就这样无言对坐着看着它烧成灰烬。

最终打破沉默的人是塔里忽台,他伸了个懒腰,很随便地问:“要不要喝茶?”

我很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客随主便。”

塔里忽台站起来,走到行帐的一角,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套茶具,是一套光泽淡雅的镶银瓷制品,瓷胎和银箔上面印制和镂刻着繁复而美丽的花纹。很快,塔里忽台又拿着茶具走回到矮几旁,点起小泥炉开始烹水烧茶。他用的不是我想象当中的茶叶,而是一种深褐色的茶饼,等水开了以后再细细地掰开捏碎了投入壶中,香味很快就从水中飘然而起。也许是我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探究,他边把掰开的茶饼均匀地撒在水里边解释说:“这是柯兰山中的一种植物,味道跟红茶很像,也含有□□,能提神。只是这种植物的叶片很大,所以培制的时候都是先切碎了再脱水制成这种茶饼,军中携带也比较方便。”

我接过他递来的细瓷茶杯,先闻了闻茶香,有些突发奇想地问:“有烟吗?”

塔里忽台看了我一眼,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独自笑了一会儿才摇头说:“没有。”

我慢慢地抿了口茶水,在舌尖上尝着那种苦涩的香味,轻声说:“其实我也戒了很久了。”

他端着杯子送到嘴边,停在那里,忽然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看?”

我慢慢地笑了笑:“你需要我的看法吗?”

本来应该是一句针锋相对的反问,却因为满帐的茶香而变得有些像是淡淡的感叹。

塔里忽台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恢复到刚才的那种懒洋洋的样子,隔着水壶和炉火的烟雾,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我记得好像有人提出过要用他的头脑来交换什么东西。怎么,不让我先验验货?”

我的目光落到摇曳的烛火上,放下茶杯伸出一只手拢着那团微微抖动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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