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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那人(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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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山区以格尔特山为主峰,朝东西两向绵延,形似一条巨大的鲲鱼,将整个山陵地带分割成南北两个部分,南部多丘陵,北部则是较为平缓的大片草原,南北之间有为数不多的山豁和峡谷贯串,如果要绕山而行,即便是骑马也要走上至少十天半个月。

因此,要在这片山区里找到塔里忽台,说难可能会很难,要说容易其实也很容易。

塔里忽台本来下营的地方在南部靠近格尔特山谷附近的一个微凸的平缓高地上,视野开阔,背山而居,在有足够兵力拱护的情况下敌人能够选择的进攻路线并不多,算得上稳妥,作为营地的选址来说,已经是这片区域内相对较好的选择。当然也不是没有缺点,其实最大的缺点就在于一旦失去了营地正面的进退空间,被人堵住的右大营残余部队几乎没有什么退路,因为他们背后就是坡度陡峭的山岩,而对基本上全骑兵的右大营来说,这样的退路有也相当于没有。在这样的地形上,骑术再好也只能自顾自地逃命,根本谈不上任何队形和战术的配合,因为,没有足够的奔跑空间。

会这样选择营址的塔里忽台在防守上其实是个比较保守的人。

越是保守的人,某些方面的思维就越容易推断,何况在格尔特山地的南部地区,能供数百人的亲兵队伍休整而且易守难攻的地点并不多,塔里忽台不是一个莽撞冒进的人,我相信在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之后,他肯定不会轻率地马上带领剩余的兵力进行反扑,而是会找一个尽量有利的位置安顿下来,一边盘算接下来的战略和收拢残兵,一边也等着看对手还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按照这样的思路,带着商思渔和郑星海一路向东北而去,果然很快就发现了游骑的踪迹。

数百人的队伍的形迹在雪地上是很难完全遮掩的,而塔里忽台似乎也没有刻意地想要去遮掩,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出自己的行踪,看起来甚至带着点挑衅和勾引的意味,大概又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古怪打算了。我多少有点预感,如果那些勐塔小部族的人正在分头追捕塔里忽台,从这里追上去的那支队伍,怕是会吃亏,而且要是他们的人数相对塔里忽台的部下并不占巨大优势的话,被人全歼或许都有可能。

因为塔里忽台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特别是在战场上,你或许可以趁他打盹的时候偷袭他并取得成功,可是一旦他清醒过来把全副精力放到了你身上,那么除非你有兵力或者战斗力上压倒性的优势,否则在局部战斗中绝对很难占到他的便宜。他有狼的阴狠、狐狸的狡诈、猎豹的速度甚至狮子的勇武,如果你不能比他更狠,更坚韧,更狡猾,更快,更有力,更具备大局观,那么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他咬死,还多半会被一口咬在咽喉上。

这样的人,我现在还不想跟他面对面地打交道,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力量。

这种力量不是指一个人的武力。再强悍的个人,对于整个战争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不管塔里忽台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虽然当时留下了我,却没有采用任何逼迫的手段。

对他来说,弱者恐怕只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玩具,就像商思渔。

而我对被人玩弄、吞并、利用和消灭,始终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所以我只是指点了方向,让商思渔和郑星海追随着游骑的踪迹迎了上去,自己却早早地兜转了马头,选择了一条最僻静的道路离开。只要出现在游骑的视线中,相信他们的安全就不会再有太大的问题了。

夜里的风中,好像总是有一股血的味道。

这片土地,也许沉静了许多年都不曾目睹过如此惨烈的杀戮。几千条性命,只在不经意之间,就这么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永恒的,就只有天幕上那些钻石般闪耀着的星辰,而今夜,似乎就连夜空中的星光都带上了一丝菲薄的暗红。

从来,火焰和鲜血,就都是红色的。

只有在冷透了以后,才会变成死气沉沉的黑。

在林子外面放掉了马,我走进充满了生命的黑暗中,找了棵大树跃了上去,躺在巨大的枝桠间,透过头顶的树叶的缝隙仰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星空。本该早已疲倦而困顿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似乎总觉得这个夜里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是在为什么担心着,但却又无法明确地梳理出担心的目标,究竟是为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事。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对我来说更是很少见的情况,这让我很不安,即便是嘴里嚼着带有安神成份的香檀树叶,那种淡淡的苦甜味和舌尖上微麻的感觉也不能让我静下神来。

或者,有一支烟会好些。

胡乱想了一会儿,吐掉了嘴里的树叶沫子,我还是拍了拍手,干脆坐起来,顺着树干滑落到地上。

这是一片很茂密的林子,四周都是大树,草窝里不时有动物经过的声音。我掉头看向身后的黑暗,似乎那种令人不安的情绪的来源,就在这个方向。伸手摸着下巴,我皱了皱眉,但有很快舒展开眉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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