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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认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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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黑沙王女的爱情宣言之时,小家伙的嘴角边微微地露出了一丝得意,我看在眼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愚蠢。”

现在我已经可以基本肯定,小家伙从脱脱族偷走的东西,就是那个所谓带有王权象征的苏鲁锭,估计此刻已经随着那匹宝马“飞云”回到了黑沙王廷,成了靖宁王世子献给黑沙王女的礼物。

这东西被称为勐塔至宝,但在我看来,却更像是一个会带来厄运的灾星。

传说中骁勇善战的前任勐塔王会死在战场上,不排除就是因为那个大部落族长觊觎苏鲁锭而在背后下了黑手,而这个族长就更惨了,权杖在手里还没有捂热就枉送了命,从后事来看,刺客是由察尔斤族所派的可能性极大。当然,察尔斤族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当了几年空头可汗,最后落了个灭族的下场。按照历史的惯性,下一个倒霉的就应该是脱脱族了。所以不能不说列都确实聪明,把这个烫手的东西扔出去,换取了几年至关紧要的休养生息。这份智慧跟他给我的印象很不同,让我觉得有些怪异。

南稷靖宁王世子为黑沙王廷盗回了苏鲁锭,看似是一份天大的婚典贺礼,其实也不会是安了什么好心。毕竟,对于南稷或是北方诸侯来说,与黑沙结盟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挑动黑沙与白沙之间的内战。勐塔人越衰弱,稷人就越安全,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现实。黑沙王女又不是刚刚成年,苏鲁锭也不是第一天落在白沙可汗的手里,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靖宁王世子的迎亲队伍到达黑沙以后就传出了这样的消息,只要随便嗅嗅,就能闻出阴谋的气息。至于阴谋的源头嘛,看看我脸旁那张狐狸似的小脸也就不难猜到了。这大概是小家伙很得意的事,所以讲到这里,脸上很有些沾沾自喜,却被我的一句否定说得沉下了脸。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帐篷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冷清。少了耳边的絮语,外面的人声马嘶显得清晰起来,更衬得帐内一片压抑的沉静。不时有脚步声在帐篷前走过,隐约的还能听到有人在低声窃语,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是奉命监视我们的探子。

作为拜尼家的子孙,这种朝廷和国家间的阴谋争锋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所有这些虽然都只是基于推测,相信距离事实也不会太远。敏锐地从传言故事中推想出当时可能的真相,这更多的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反应,而非我对这个世界上的王朝更替真有什么兴趣。

当然,思考本身倒也是一种乐趣。人世间没有多少事情是真正经得起推敲的,推敲的过程本身其实相当枯燥无趣,只是当你掐头去尾地把事实用一种故作姿态的方式表达出来时,这些事实在别人眼中或许就会变得极其神秘。我知道,在小家伙的心目中我已经是接近妖魔般的存在。我虽无意装神弄鬼,但也不介意他对我抱有这样的敬畏,所以只要他不问,我就不会主动地去解说。

在这场沉默的对抗中,终于还是小家伙先沉不住气,眨了眨一直瞪着我的眼睛,突然凑在我耳边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长时间专注的思考再加上跟这个小子之间心理上的对抗让我觉得很疲倦,脑子有点昏沉,像是吃得太饱时大脑缺氧的感觉。如果不是浑身刺骨的疼痛,我想我大概会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为什么那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小家伙明显对复述我的那句评语深有抵触,嘴角还是有些微微抽搐,不过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已经想到很实际的方面去了,让我再度觉得惊讶而赞叹。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别的:“有没有在两侧都是高山的深谷里尝试过攀登山坡?”

小家伙有些狐疑地看着我,愣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语调平缓地说:“打仗就像爬山。士兵是站在深谷谷底的人,眼睛能看见的只有自己手中武器能够触及的范围,哪怕抬起头,他也只能看到不远处属于自己这边的山坡,而看不到整座山的样子。将领踩着士兵的肩膀而上,他们是站在山坡中腰的人,他们的视线能够涵盖麾下兵锋所指的方向,低头看到的是己方的坡地,抬头眺望的是对方的坡地。只有一种人是站在山坡顶上的,他们才是战场上的灵魂,这些人被称为统帅。站在这个位置的人,不仅有低头欣赏整片山脉美景的权利,更有掌握全局的责任。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他脚下的所有炮灰就会白白牺牲。”

“炮灰是什么?”小家伙有些困惑地插嘴问。

“嗯?”我顿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就是那些用自己的性命去填满达到胜利必须跨越之沟壑的可怜人。”是啊,说起这些就想起当初那段纵横星际的军旅生活,不知不觉间讲的有些投入,居然忘记了这里还是冷兵器时代,没有炮,哪里来的炮灰。

“国家养兵,士卒以身报国,怎么会是可怜人?”小家伙似乎很为能抓住我的语病而得意,满脸是理所当然的不满,完全不顾自己已经离题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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