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当然好！”林玻被李斯然带了点小委屈的眼神给迷了眼，立刻丢盔弃甲，举手投降。就算知道这多半就是个计谋，是个陷阱，可只要李斯然有一点点的示弱，林玻就完全招架不住，本就记忆力下降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只摇着尾巴讨好道，“你明天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李斯然扬起一侧的嘴角，“得看罗希安排，明天第一天过去说不定晚上要一起吃顿饭，你也来吧。”
“好，正好你姐姐说明天来看小恒，让她帮忙带一晚。”林玻答应下来。
李斯然点点头，可才听到姐姐二字，那一侧的嘴角又落了下来。李斯然知道，林玻的迟疑并非反对离职的决定，只要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无论或好或坏，林玻都会支持，不过也有完全相反的那种人——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反对。
晚餐过后，林玻收拾好碗筷，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晚间新闻，他将音量调到了最低，余光时不时地瞥向虚掩的书房门——李斯然正在里头打电话。
“是啊，人类的末日都要来了，我还没有权利为自己决定一次吗？”李斯然冲着电话那头的人质问道，他背对着门，但激动的语气和来回的踱步一看便情绪不佳，林玻不用问也知道他这是在和谁打电话——李天云，李斯然的父亲。这对父子每每聚头都会化身成两枚易燃易爆的炸弹。
“行，在你眼里我一直都只为自己，一直都这么自私，但我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和走过的弯路，我今天得到的每一分都是我自己挣来的，和你骄傲的家族没有半分钱关系。以前没管过我，今后也用不着你来教育我。”
李斯然愤愤挂断电话，在书房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出来找林玻。后者心疼地牵过他的手，无言地将人搂抱进怀中，一下、一下轻拍过那颤抖的后背。
李斯然环上林玻的脖颈，依恋地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间，时不时地嘟起嘴唇亲吻几下微热的皮肤，贪婪地**着属于对方的气息。林玻懂他，李斯然不需要什么安慰的话或调解的劝说，他需要的就只是自己安静的守候。
林玻收紧环在李斯然腰间的手臂，低头亲吻他额间的发丝。两人又交换了几个轻柔的亲吻，好一会儿，李斯然才从气恼的情绪中走出。见他好些了，林玻才开口，柔着声音低低询问，“明天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李斯然抿了抿下嘴唇，随即笑道，“明天第一天去罗希那里，要看他安排，你来接我下班吧。”
林玻一愣，皱起眉头盯着李斯然看了好一会儿，相牵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半晌，他叹出一口气，“我是不是问过了？”
“……恩。”李斯然如实应道。
林玻沮丧地垂下头，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不记得了，他是从李斯然细微的表情中发现的。林玻试图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问过的，可李斯然却拽过他的手臂，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给你记下来。”李斯然点开他腕间的智能手表。
那是一款专为有记忆障碍的人设计的医用手表，除了巨大的信息储存容量外，还能依靠关键词或预设的特定场景智能提醒携带者，比如李斯然做完记录后，如果林玻再问相同的问题，手表就会发出震动，并将答案告知他，提醒他之前已经询问过一次了。
“好了。”李斯然声音明亮，抬眼却对上林玻忧郁重重的目光。他跨坐到他的大腿根，低头捧住他的脸庞，“老公，我们做吧。”他提议道。
林玻别开视线，“小然……”他试图拨开他的手，可冒出口的声音却已经染上了欲望的暗哑，他对李斯然没有任何抵抗力。
李斯然也不勉强，只抚着他的后颈道，“我们不是说过了吗？过一天是一天，不要多想，不要有负面的情绪……”
“但有一天我会恶化到没有办法自己穿衣服，没有办法自己吃饭，不能带小恒出门，甚至在家照看他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林玻说道，他觉得他和李斯然像是对换了角色，以前都是对方踌躇不前，现在却轮到自己缩手缩脚、战战兢兢了。
李斯然轻笑，漂亮的指尖隔着单薄的T恤从林玻的胸口滑到裤头，“老公，196年后，人类或许都将不存在了，谁都不会记得谁，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有一天’可以考虑。”
他解开了林玻的裤头，这一次对方没有拒绝，炙热的手掌配合地探入李斯然的衣摆，爱抚过柔软的腰际。
李斯然一边抚摸他，一边与他接吻，“我只想和你过好眼前的每一天。”他说道，“结婚的那天你说过的，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做什么都可以，你都听。”
他舔了舔发红的嘴唇，林玻眯了眯眼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李斯然捧住他的脸，无比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觉得你是负担了，我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扫地出门，让你睡大街。”
林玻仰头凝视他，片刻，无奈失笑，“睡大街？至少也给我找一家好点的福利院吧？让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嘶！”
话还没说完，李斯然就瞪着眼睛怒视他，手上不轻饶地拧了一把对方结实的大腿。林玻忙不迭地改口，“好了好了，宝贝儿，我错了，我哪儿也不回，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就是我的归宿。”
“……这还差不多。”李斯然勉勉强强地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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