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给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你弟弟……很可爱。”他非常违心的夸奖，“你也很可爱。”
小女孩显然很高兴，露出灿烂的笑容，和一张血盆大口，“是吗？”
宁南甚至觉得那张嘴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吃了。
事实证明，宁南的感觉并没错。
“可是，为什么没人收养我呢？”小女孩喃喃道，“院长说都是因为弟弟。”
“因为弟弟长的不好看，还生了非常严重的病，大家都不想要弟弟。”
“可是我不能丢下弟弟呀，他是我的亲弟弟，我要带着他一起离开。”
“院长告诉我，只要弟弟再也不生病，我就可以带着他。”
“于是我把弟弟变成了这样。”小女孩举起手里的骷髅头，笑意吟吟，“他就能永远跟我在一起了。”
宁南不寒而栗，但他更在意另一个问题，“是院长让你这么做的吗？”
“院长伯伯帮我把弟弟放进地下室的。”她温柔地抚摸骷髅头，“这样我就会有新爸爸和新妈妈了。”
“地下室不是用来关禁闭的吗？”
“对啊。”小女孩笑着说，“院长伯伯帮我掐死了弟弟，放在了禁闭室。”
“然后我就再也不会和弟弟分开了。”
听了这些话，宁南皱起了眉头。
禁闭室确实是一个能让尸体快速腐败的地方，更何况她的弟弟还是被掐死的。
那么，这头骨应该是她的弟弟没错。
宁南还在思考，小女孩却跟他说话了。
“哥哥，你愿意带我回家吗？”
“嗯？”宁南懵了一下，“你说什么？”
小女孩竟然还很有耐心，又问一遍，“哥哥愿不愿意带我和弟弟回家？”
“你既然觉得弟弟很可爱，我也很可爱，那你应该是会喜欢我的。”小女孩晃了晃脑袋，双马尾在脸颊旁扫来扫去，“你是个善良的哥哥。”
宁南内心：对不起，我一点都不善良。
他听林述说过，这种带着怨气留在人界的鬼魂提出的请求是绝对不能答应的，只要你答应了他们就会缠上你，怎么也摆脱不掉。
“真不好意思。”宁南笑容里带了歉意，看起来特别真诚，“我家那位不太喜欢小朋友。”
直接毫无愧疚之意地给戚迟扣上黑锅。
宁南话音刚落，就清楚地看见小女孩的瞳仁慢慢放大占据整个眼眶，脸上的皮肤也随之开始像墙皮一般剥落，露出深红色的血肉，底下的筋脉在不停地往上突，像是有许多小虫子在里面涌动着想要出来。
看的人头皮发麻。
“这样的话，哥哥就别走了吧。”小女孩笑的时候牵动脸上的血管肌肉，狰狞可怕，“留下了陪我和弟弟好不好？”
“很抱歉，哥哥还有事情要做，不能留在这呢。”宁南慢慢屏住呼吸，手指攥紧了身下的椅子，已经做好了暴起的准备。
小女孩说：“你们总说有很多事要做，其实都是骗人的。”
“大人总喜欢说谎，连哥哥也不例外呢。”
小女孩说完话，在宁南眨眼的间隙就已经到了他跟前，带着血腥味逼近。宁南一直绷着神经，反应极快地起身，抓着椅子就往女孩身上砸。
意料之中，椅子挥过去却没砸到实体，就好像他对着空气打了一通。只有手臂的冰凉证明他确实是打到了小女孩。
紧接着宁南丢下椅子就跑。
他本就没指望一把椅子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不过是能拖延一些时间。黑暗中他攥着手机飞速奔跑，也来不及辨别方向。小女孩如影随形，几乎是贴着宁南后脖颈在笑。
“哥哥你跑什么啊？”女孩问他，“陪我玩一会儿嘛。”
宁南注意着脚下，压根没空理她。
大抵是见宁南不搭理自己，小女孩生气了，伸出长着尖锐指甲的手径直往宁南头顶扣过去。
宁南只觉得后脑一凉，一股强劲的吸力传来，似乎要把他灵魂都吸出去，有将近两秒钟的时间失去了意识，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上。
他刚好跑到楼梯的拐角，如此一来便直接从没有扶手的那一边滚了下去。
等宁南捂着脑袋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滚到了禁闭室的门口。而先前他离开时被他关上的门此时大敞着，黑洞洞的想要把所有都吞噬。
“哥哥？”小女孩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跑这来了啊？”
宁南呼吸急促，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光芒映出他惨白的脸色。
“哦，你是想找弟弟玩吗？弟弟最喜欢这儿了。”
“那你就进去陪他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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