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秃秃刚把考场表格在教室前的泡沫板上贴好，早就在下面蠢蠢欲动的同学们就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一窝蜂拥了上去。
当然也包括了身高极不占优势的江乐。
萧理含着笑，纹丝不动地坐在座位上，饶有兴味地看着泡沫板前一颗熟悉的脑袋，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这小子居然还蹦跶起来了。
真丢人。萧理扶额。
“萧理！我在四楼的什么玩意文化室！”江乐经过一番不懈努力后，终于成功地看到了自己和萧理的名字，兴冲冲地跑回座位：“你好像在什么物理实验室。反正和我一层的。”
“知道了。”萧理笑笑，收拾了一下桌子，又摁了摁桌上贴着陌生名字的纸条儿，确认牢固后，才把书包挎上了肩：“好好复习。明天第一门就考数学......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
“要不要去找一下教室？”江乐也收拾好了书包，有些担忧：“明天有时间去找教室吗？”
“早自习谢秃秃的，不讲东西又不拖课。四楼总共就那么大点儿，用不着。”萧理慢悠悠地走到教室门口，转身冲着江乐笑了笑：“我回寝室了。明天见。”
“明天见鸭鸭。”江乐笑嘻嘻地回道。
*
第二天。
宿舍的床板有点儿硌人，虽然说已经睡了快半个月了，但豌豆公主毕竟是豌豆公主，再加上因为考试，心里还是多多少少会有点儿负担，也没怎么睡好觉。
但唯一令萧理觉得庆幸的是，幸亏这个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不然要是听着打游戏声儿，睡眠质量极差的萧理估计一夜都合不了眼。
萧理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还没变得很亮的窗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不到。
这时间真是，想睡回笼觉也睡不了了。萧理有些无奈地把皱巴巴的被子叠整齐了，端着洗漱盆去了卫生间。
这栋宿舍楼里住的大部分都是高一的，还处在爱玩儿、嗜睡的阶段。萧理绕了一大圈儿穿过走廊走到卫生间，路上除了早早起来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就没看到一个学生。
于是萧理在空空荡荡的洗漱间里边听着自己动静的回声儿，边打理完了自己。
走出宿舍楼，人倒是多了些，大部分都是高三学生，聚集在操场上，或者是一个人坐在偏僻的树丛边，拿着历史政治语文背得个昏天暗地，嘴里念念有词。
萧理扫了一眼，还眼尖地看到湖边隐蔽的草丛旁，坐着一对儿情侣，表面上是在背书复习，实际拿书偷偷遮着，接了好几次吻。
这嘴得他妈亲肿吧。萧理腹诽着，加快了脚步，走进食堂。
食堂里的人倒是没萧理想象中的那么多。萧理径直走到窗口，把饭卡递给了打饭阿姨：“要一碗白粥，两个粉丝包，一个煎鸡蛋。”
萧理想了想，又道：“再要份豆浆吧，多加点儿糖，麻烦打包。还要个土豆......还要个奶黄包。”
食堂阿姨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把东西装上餐盘。萧理有些心虚地接过一个另外装着胖乎乎奶黄包的塑料袋，隔着袋子捏了捏——手感真好，温温软软的......跟江乐的脸一样。
萧理不由自主地回味了一下那个软绵绵的触感......于是耳朵尖儿有些不自觉地红了。
虽然食堂没什么人，但萧理还是有些不大自在地咳了一声，埋头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粥。
*
萧理提着包子匆匆进了教室，惊奇地发现江乐已经半睡半醒地瘫软在桌子上了，眼皮子塌拉着，也不知睁没睁开，手里攥着自己昨天给他的数学笔记本，有一下没一下地胡乱翻着。
“来这么早？”萧理有些诧异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了江乐身边，把热乎乎地包子往江乐被桌子压出一条红印儿的脸颊上靠了靠：“趁热吃。”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江乐有气无力地接过包子，揉了揉被压得麻麻痒痒的脸。
“你不每次考试都这样么，”萧理没好气地抽走了他手里字迹清晰的笔记本：“不吃早饭就早早来了，也昏昏沉沉的复习不进去，单纯地图个心理安慰。”
全被说中。江乐也懒得反驳，哼哼了两声，依旧趴在桌上没起来，把包子递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奶黄的啊。好吃......”
“别趴着吃，吃进去的全都进到脑子里了，”萧理一拍他的背：“挺起来好好吃。”
江乐不肯，哼哼唧唧的就是赖着不动。萧理也没办法，又把豆浆递给了他：“喝点东西。别噎着。”
江乐瞟了一眼，傲娇地扭过了身躯：“不喝。食堂的不好喝。”
萧理耐着性子：“我让阿姨加糖了。”
江乐闻言猛地扭过头，兴高采烈地接过了豆浆：“原来还可以加糖的啊......”
萧理揉揉眉头，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似乎要歪着脑袋趴在桌上喝东西的江乐，语气强硬地道：“喝东西你要是再敢给我趴着，我就他妈给你头打掉。”
“知道了。”江乐勉强直起了身子，满脸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下课铃打响后，离考试开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萧理把文具收拾好后，又仔仔细细地盯着江乐把圆规等各种文具从书包里掏出来，确认都拿齐了后才一起出了教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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