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镇涸靠在墙上点了一支烟。
自从之前因为检查被迫戒烟后一直有肖辙的严防死盯还有肖辙给他准备的代烟用的棒棒糖，因此楚镇涸已经好久不抽烟了。
今次的情况有些复杂。
方谦这里显然是问不出什么的，他们又没有确凿证据，方谦不开口也没有办法。
“现在只能先拖着他了。”杜筠竹看了眼楚镇涸，“楚队，这里贴着禁止吸烟。”
“哦。”楚镇涸看了一眼墙边，之前还真没注意过这里贴了个禁止吸烟。
但是楚镇涸就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把烟收起来，杜筠竹也没在意，她虽然自己不抽烟，但是并不嫡出身边有烟味，刑警少有不抽烟的，不想闻二手烟的时候杜筠竹会选择自己到一边去。
方谦依旧坐在审讯室里，倒是一点也不着急自己接下来的处境。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接下来的处境。
想到这里楚镇涸一愣。
“怎么了？”察觉到楚镇涸神色有变的杜筠竹问道。
“之前有个案子也涉及到了三角，给你的资料里应该是有的，当时凶手许飞航被抓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没有证据就什么都不认，一旦有了证据就把罪全揽到自己身上，一丁点都不愿意暴露身后的人和同伙……这个三角……”
杜筠竹也是面色凝重起来。
是的，三角这些帮手找的好，他们对三角全都是感恩戴德并且忠心耿耿甚至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许飞航也好方谦也好，他们都是什么都没有了的人，他们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了，包括自己的生命，他们所做的不过是报恩罢了。
报恩……向一个也许并不是心向正义的连环杀手报恩。
可对于许飞航和方谦来说，这就是他们人生最后的目的了。
“我们不如放了方谦。”楚镇涸抬起头，“他会继续联系三角。”
“也可能直接就逃了。”杜筠竹不太认同。
“只要有了证据再抓就是，不然也是浪费时间。”
杜筠竹想了想，点了点头。
赖江月拿着新的监控视频来到了会议室。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外面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决定明天放方谦离开。
赖江月把视频递给楚镇涸。
“按照时间来算，方先生去医院接了人以后就直接去了杨震得那里，他去医院接的必然是同伙，可监控完全没有拍到人，明天得去医院调监控。”
楚镇涸沉默的把监控视频片段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叹了口气。
“去调吧，但是这个人……也许很难拍到，他是有意识的在躲监控，很棘手……市医院？”
“嗯。”
楚镇涸想了想，“陈小光现在在那里住院，范学姐也在医院，我明天去一趟，顺便看看他们。”
“好。”
楚镇涸把平板还给赖江月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接着他手一顿，并没有放开平板。
“怎么了楚队？”赖江月奇怪的问。
“杨震得还干过拐卖人口对不对？”楚镇涸犹豫着，“把三角那个帖子调出来我再看看。”
赖江月连忙把帖子调出来递给了楚镇涸。
帖子还在，但是已经封楼了，ip依旧和微信一样是虚拟地址，现在也没有联网无法追查。
楚镇涸开始仔细的看帖子，杜筠竹看他那么认真便也凑了过来。
“杨震得在开网瘾学校和搞传销时时不时就搞一下拐卖人口，但是实际上也并没有干太多单，毕竟人没了还是不好忽悠。”楚镇涸看着帖子说道，“但有一些就是比较常见的拐卖方式，诱拐和从别人手里买走不要的女孩。”
“陈小光？”杜筠竹立刻反应了过来，“那他的作案范围……”
“津海。”
“陈小光。”杜筠竹这次确认的用了陈述句。
“去问问陈小光的父母，把孩子卖给谁了，不配合就抓了。”
“啊？”赖江月一愣。
“卖自己孩子就不算卖了？”楚镇涸瞪眼。
“嗯嗯！”赖江月连忙点头，然后突然说，“不对啊楚队，我是文职，你去和外勤说啊。”
“……这不外勤不在嘛，我一会分配任务。”
赖江月走了以后楚镇涸捏了捏鼻子，他现在有点烦躁，本来是想着抽一根烟解解乏，但是现在他需要烟来镇定。
楚镇涸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个节骨眼上，方谦去医院接了一个同伙，同伙具有很高的反侦查意识和心理素质，陈小光很有可能就是杨震得拐卖的，范雪鸢对陈小光的愧疚移情已经深刻入骨。
范雪鸢会为了陈小光违背自己的原则吗？她会为了杨震得杀人吗？
也许范雪鸢真正想杀的是多年前的那伙人贩子，也许范雪鸢的心一直被当时的困苦束缚着。
所以当她以为她救了陈小光以后却看着陈小光在自己眼前自杀。
她多年以来侵入骨髓的痛发作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确实如她所说，当她遇到陈小光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可能再做一个警察了。
她做不到维护法律了。
当年的事情是一根刺，一直没有拔出来，陈小光让它发炎，溃烂。
开出一朵扭曲的花来。
“楚队。”
楚镇涸听到杜筠竹的声音，他抬起头来。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不论如何……冷静对待。”
楚镇涸点点头。
“先确认一下陈小光的户籍，然后放了方谦，我建议再做一次现场调查，仔细排查一下医院的监控，只要案发时段范雪鸢不在病房，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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