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游知与记得何盛不是住在县城里的。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姑姑店里忙，让我来帮几天忙，我刚从店里出来，打算去吃饭的，你们吃了吗？一起吃吗？”
于是诗年和游知与放弃了去书店的计划，跟着何盛钻进了一家快餐店。游知与和诗年的胃口都被家里养得很叼，看着快餐店里的菜，实在没什么胃口，但是又都不好驳和何盛的面子，便装模作样地各点了两个菜，也不打算吃，只等着回家之后吃陈丝泉做的。
何盛没空注意他们俩什么情况，埋头便吃起来，几大口饭下肚，没那么饿之后才抬头慢悠悠地问：“学长，你现在什么情况？”
“读研，在北京N大。”
何盛张大了嘴巴：“学长，你好厉害！厉害炸了！”
游知与头上冒出一串黑人问号，已经很久没人这么说他了，一下没适应过来。
“那诗年呢？”
诗年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答道：“考研，这两天出成绩。”
“提前恭喜你，你们都是读书的料，我就不行了。”何盛边吃饭边倒豆子似的谈起自己的经历，他高中时成绩不好，只考了个大专，三年就毕业了，出来找了个销售的工作，日子过得时好时坏，性格又容易受欺负，一直没熬出头，可又觉得日子还过得去，便这样得过且过了。
“能读书真挺好的，我也很后悔高中的时候没好好读书。”
诗年和游知与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因为这个插曲，诗年最后也没能买到书，只好回家上网买。二月的天，该暗就暗，一点也不讲理，倒也给了游知与明目张胆牵诗年手的机会：“你手怎么这么冷？”
“因为天气冷啊！”
游知与轻笑了一声：“这就冷了？要是去北京了怎么办？”
似乎是因为去年那一场空欢喜，诗年现在对这两个字有些敏感，一听便换了个话题：“你说刚刚何盛有没有发现什么。”
“放心吧，肯定发现了，傻子才看不出来。”
“他不说我都不知道我们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我也是，可能以后也是这样，只要跟你在一起，时间不重要。”
诗年在昏暗的光线下笑起来，他感受到游知与手心的温度传来，温暖了他的整个世界。
末了，诗年隐约听得游知与感叹了一句：“如果是遇到何若梦就好了。”
在那个连游知与自己都说不清是喜欢还是无谓的广播站里，在分别多年之后，除了诗年，他唯一想见的，只有何若梦。
第二天上午，他们俩就窝在房间里用电脑看电影，就像从前那样。他们看的电影是《金陵十三钗》，看了大半天，诗年才认出那外国人是贝尔演的，大笑道：“卧槽！这是贝爷我的天！”这么一笑，什么悲凉的气氛都没有了，游知与都不知道再怎么看下去。
巧的是，似乎老天都挺照顾他们，正当他们犹豫着要不要换个电影的时候，整个房间里似乎发出了整齐的一声“唰”，全都暗了。
“停电了？”
“不知道，可能是吧，我下去看看。”游知与就着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一点光线摸索着穿上棉拖，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么暗，什么也干不了，诗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但是这一天并没有出太阳，天空布满了墨色的厚重云朵，光线昏暗，只能勉强能看清周围的东西。诗年倚在窗边，打算刷一下手机消磨时间。
这一刷，就刷出了N大的成绩。
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啊！
诗年本以为过了一年，再查成绩的时候会冷静很多，但事实上，他对N大深入骨髓的向往是多长时间都无法磨灭的，他点进成绩链接，手依旧颤抖着，他没跑去喊游知与，也没有广而告之，他只想自己看一眼这大半年来的努力到底值出了什么。
今年查询链接没有崩的厉害，第二次诗年就进入查询页面了，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输入身份证号和姓名，然后等着成绩出来。
跟他的预计差了一点，370.
他自然不会傻到像去年一样兴高采烈地以为自己上了，也没再战战兢兢地怀疑自己，只是今年题目的难度有目共睹，分数线不降才怪。
“诗年，估计等会就来电了。”游知与走进来，对上诗年平静如水的眼睛，“怎么了？”
“我出成绩了，370.”
游知与凭借着和诗年老夫老夫的默契保持了毫无波澜的表情：“很好，准备复试吧，如果没上，今年调剂吧，行吗？”
“行。”诗年平静地回答，几乎要让游知与怀疑在他离开的一会，诗年的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人。
从出成绩开始，诗年就进入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模式，过年对于他来说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准备复试的状态比初试还要紧锣密鼓，但依然觉得时间不够用，游知与也使上了浑身解数帮他。
“你的简历呢？”
“我用了之前找工作的，就这个。”
“这个不行，你把这些、这些都删掉，换上跟学习有关的，写点未来设想啥的。”
“最常规的问题就是你最喜欢的作家作品，喜不喜欢不重要，挑你最会说的说，还得让老师感兴趣。”
“我想说······”
“你别想说什么毕肖普这种N大上课都不讲的，说点老师想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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