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并不是要把你们培养成作家,不然你们也不会坐在这里。”
诗年愣了好一会,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你以前的作文都在写海子,你为什么这么爱写海子呢?”老师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等他的回答。
诗年没什么心情跟他讨论海子,敷衍道:“就比较喜欢海子啊。”
“可是我看了你以前的作文,写的很浅显,用的诗歌也很常见。”
所以呢?是在说我读不懂海子,用那些常见的诗歌来堆砌作文?
“行,我以后不写海子了。”诗年越说越烦,带着乱糟糟的心情回教室去做有机化学了。
“我要气炸了好吗?”诗年一下课马上跑出去给游知与打了电话,“什么叫做不是要把我们培养成作家,否则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这样打击高三的学生真的好吗?就算不是高三,那成不成作家跟坐在哪里有关系吗?不过我看他那个样子,是教不出作家。”
游知与感到诗年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这对他的高三来说不是好事:“诗年,你先冷静一下,他说什么你不一定要往心里去,但是你的语文不能丢知道吗?”
“他还说我写海子写得很浅显,只会用那些很常见的诗歌。”诗年显然没听进去刚刚游知与的话,“他这是在说我没能理解海子吗?难道因为我只有17岁我就读不懂海子吗?因为我是理科生我就只能写得很浅显吗?”
“诗年,诗年,”游知与连叫了他两声,“你听我说,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这怎么不重要!”
游知与知道,他失控了。
第二天是周六,晚上在家里,诗年又发作了一次。
“难道因为他没有梦想庸庸碌碌所以就以己度人地断定所有人都是这样吗?身为人师,难道不应该告诉学生有想法有主见有追求吗?难道因为成为作家很难,实现梦想很难,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应该放弃吗?”
游知与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一时半会应该冷静不了,便干脆让他一个人在房里呆一会,自己下楼去。
陈丝泉正在厨房把中午做的绿豆汤从冰箱里端出来,听见脚步声,便瞅了一眼:“降降火吗?”
自从游知与查分后那一抱开始,陈丝泉和他的关系就一直往正面发展,交流逐渐频繁,不再像以前那样躲躲闪闪的。
“嗯。”游知与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等着陈丝泉端绿豆汤过来。
“你们两个不要吵架。”陈丝泉也坐下来,她几十年来都跟人和和气气,最见不得别人吵架对骂,就连当时结婚也是不愿意游知与不开心的。今天下午她看到诗年一脸火气,再加上现在游知与这闷闷不乐的模样,以为他们俩发生了争执。
游知与舀了一勺:“没有吵架,他就是压力有点大。”
“他高三了,你让着他点。”
游知与点点头,而后又说:“其实他说的那些都不重要,他就是怕我走了,一个人难捱。”
陈丝泉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就是没吃过苦,这就难捱了,难捱更得捱,不然怎么长得大?”
还挺有道理。游知与三两下喝完了那碗绿豆汤,陈丝泉又另舀了一碗,用眼神示意他:“要不要我帮你端上去?”
“我自己去吧。”
“诗年,”游知与开了个门缝,“绿豆汤,冻的。”
诗年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我不要。”
游知与显然不在乎他要不要,端着碗便走了进来:“听话,过来。”
诗年抬起头,看他把绿豆汤放到桌上,转念一想这几天不知朝他发了多少脾气,愧疚得不行,便乖乖朝他走去。
游知与伸手去揉他的头发,揉着揉着就按着他的头顺势抱住了他:“我理解你害怕一个人过高三,换了我我也害怕,或许心里想着我走了也说不定,可你还记不记得高考前一晚,我跟你说要不是你,我不知道现在会身处何方,你说一直就在你心里。现在呢?我还在你心里吗?”
诗年不说话,游知与顿了顿,便接着说:“如果还在,那你在怕什么?我没有走,就是到前边去给你探探路。”
游知与把他推到桌子前,让他坐下:“乖,把绿豆汤喝了,我们今晚早点睡好不好?”
“我就是觉得太不公平了。”诗年看着那碗绿豆汤,呆呆地说:“凭什么先被喜欢的是你,先去上大学的也是你,一到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游知与本想好好安慰他的,可是他这话说得实在难听,“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辛苦付出吗?你以为我愿意留你一个人过高三吗?看着你现在这副样子,我都宁愿没有考上!”
诗年本来打算冲他散怨气,却被他的语气吓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游知与生怕吓着了他,又赶紧放软了语气:“诗年,你坚强一点,我知道你可以。”
“如果我们是同一年上学的就好了。”
“可是这样,我们就没法喜欢上对方了,你要相信,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某天中午,诗年跟同学一块儿去食堂吃饭,路上响起了健康小知识的开播音乐,他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开学了。从今天开始,他不是准高三了,而是真正的高三。平时除了去游知与家这件事提醒他当天是周六以外,其他的日子他没在乎过到底是周几。现在好了,广播一响,他就知道了。他猛地一惊,想起还没写传承的播音稿,差点吓得饭都不想吃了,两秒后才想起来,已经没有传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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