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她终于来了。
依然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那副觉得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冷淡的样子。
“我还有几天就得回学校去，”她说，“汤姆……”
他不理她，而她知道她生气了。
“我不是答应了你却没有做到，”她小心翼翼地说，“我是真的想来看你，但是他……”
他冷着脸，摆出一副疏离的样子，但是她却冲上来，跳起来抱住他然后割开自己的手指头硬生生地塞进他的嘴里。
“别生气，”她说，“喝点血，你的脸色怎么这样苍白？你果然不能离开我的血是吗?”
他现在的身体就像是一只羽毛笔那样，蘸着她的血才能发挥自己的功能。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他现在虽然比另一个他更像人，但那种像也不过是肉体上的。
从需要她的血这一点，他完全有理由怀疑她把自己弄成了半个吸血鬼。
然而她的血液是如此地令人着迷。
她长得这样漂亮，这样聪明，这样不像那些普通人。
但是她的血液也是带着腥味的，有一股铁锈气。
那里面蓬勃着的魔法力量让人难以拒绝。
他含住了她的手指，然后被她推推搡搡地坐在了沙发上，他搂着她，轻轻地含吮着她的指尖，力求在不弄疼她的前提下多吮吸出些血来。
“对不起，”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了要陪你过生日的，但是你那天不高兴——七十岁的你不高兴，我想要你高兴一点所以我就没跑出来……”
“你说了晚上过来的。”他低声说，“你说过你那天晚上要陪我的。”
“我那天晚上和你一起睡的。”她笑嘻嘻地，“我陪你了，真的陪你了，七十岁的你也是你呀，还有我今天不是也来了吗？”
七十岁的他不高兴。
七十岁的他因为自己的生日很沮丧，所以她选择了陪他而不是自己。
所以她选择了抛弃自己，她背弃了自己答应他的事情。
不，在她眼中她估计都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七十岁的他和十七岁的他对她来说是一个人，所以她觉得陪谁都是一样的，所以……
汤姆想着，忍不住用了点力气去**，她痛起来了，把手指从他嘴里抽出来并且拍他一下，“痛！”
他不说话了，而她注意着他的表情。
“汤姆，我知道你不高兴。我知道的，”她又搂他脖子了，“我今天陪你，好不好？今天陪你。”
她坐在他的腿上亲他的脸，“汤姆……”
“你在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没把她推开也没有把她搂住，他觉得自己其实喜欢她这样，但是又觉得这样到底很奇怪。
“你不喜欢吗？”她偏着头，“你明明很喜欢的，你最喜欢我这样做了。”
“我……”
“七十岁的你，”她又亲他一下，“你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和你说话。好了，别生气了好不好？答应了要来看你结果没有来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甜甜地笑着，“汤姆，我好想你。”
她把头埋进他怀里，“我真的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呀？”
他没说话，而她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他不再生气了，继续坐在他膝盖上趴在他怀里，扯着他的手摇晃他，娇滴滴地和他说话，于是不知不觉中他又睡到了她的膝盖上了，他躺在她膝盖上，由着她抚摸自己的面孔和头发，再接着她就又把他给哄睡着了。
她一直都在抚摸他的头发和面孔，在他睡着之后则是靠在沙发上，不过一会也睡着了。
大概到晚饭的时候两个人才一前一后地醒来，她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腿都麻了，而他则躺在她的大腿上仰面看她。
她笑起来，“我们去吃饭吗？”
“嗯。”他答应着，“街口有一家店的炸鱼做的很好。”
然而睡了一觉后他突然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在她要他爬起来好让自己动的时候拽住她的手不肯动，“你先答应我今天留在我这里。”
“怎么留呢？你就一个房间，一张床，”她笑嘻嘻地，“你要把床让给我自己睡沙发吗？”
“你可以和他一起睡就可以和我一起睡，”他还带着一点没睡醒的鼻音，“和我一起睡又怎么了？”
“我没衣服换。”
“我衣柜里很多睡衣，你可以穿我的nightshirt，”他握住她的手，“你那天没来就是为了陪他，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今晚都得陪我。”
他固执起来了，“我和他不是一个人，但是我和他对你是一样的，是不是？所以他有什么，我就也要有什么。”
“你孩子气起来了，”她叹着气，“你今年十七岁还是七岁呢？小宝宝汤姆？”
“七岁，十七岁，七十岁，”他低声说，“反正你今晚不许走。”
他低声说，“你已经为了他不要我一次了，你还要为了他不要我第二次吗？”
“你很少这样子孩子气，”她叹着气伸手揽住他把他整个人都搂进自己怀里，“要不要我给你唱歌哄你睡觉？”
他注视着她，突然爬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不许走。”
“行，”她哄他，“但你得带我吃点东西，另外我腿都麻了，你起来好不好？”
她愿意的时候就可以不需要任何听众，一个人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地一刻不停地说下去，在不知不觉中，他发觉自己已经带着笑意在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滚烫的炸鱼蘸芥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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