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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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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执利刃的黑衣蒙面人竟悄无声息地围了库房,弓弩手如雨后春笋一般从房顶上冒出头儿来,吴钩利,杀意起,郑逾明只有一个人,连同他身上的一把佩剑。

“大哥,你回头吧,还来得及。”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或者是意识到了,也天真地认为可以转圜,还有余地。

“此事与我何干呢,你我兄弟二人一同来这书肆,意外撞破逆党谋反,遭灭口,”他顿了顿,走向屋内的一张八仙椅,“唯一不同的是,你死了,而我只是受伤。”

他儒雅得太久了,也太累了,这般轻狂毒辣的眼神,可以属于普天下任何一个人,唯独不应该属于郑振理。

“你我兄弟,何至于此?”他从没觉得他像一只困兽,一定是对方的人太多了。

箭矢飞雨般席卷而来,郑逾明几个翻滚躲到书架后闪避,屋外的黑衣人却不给他闪躲的机会,三五个人一组与他缠斗在一处,不似燕郊县的阵法精密,这群蒙面人的刀法处处狠辣,是杀惯了人的,倒好似有点像佟柊杀人的样子。

“你我这兄弟做得没什么意思,不做倒也罢了。”刀剑相碰,叮咣声响彻整个室内,郑逾明到底征战多年,一时倒也没落了下风,只是不知还能坚持多久罢了,他已经听不到郑振理的话了,然而郑振理却很想让他做个明白鬼。

“你若是不联合着外人来查我,许是还能沾一沾新朝的荣光,既然你顽固不化,也就不怪我送你上路。”

郑逾明受伤了,一道伤口蜿蜒着爬上膀臂,鲜血把他的衣裳染就了朱砂色,一半透白,一半艳红,竟好似京中孩童上元节时分偏爱的兔儿灯,纯白的绢纸扎成活灵活现的小白兔,琳琅满目的姿态,内置一枝红烛,远望去红红白白交融成一片,入了夜点起来前往里面装些写了心愿的字条,煞是好看。

好像他们哥俩儿每人都有一盏吧,大概是十几年前的物什了,现在不知道是否还存在库房里。

“二弟,你来看,小娘给咱们买了兔儿灯。”那年的大公子已经不会走路时蹦蹦跳跳了,可他尚且会为了孩童的玩意儿欢呼雀跃,“大公子,让二公子先选吧。”小娘美貌,可也守礼,诞下长子,夫人仙逝后,竟也没生出一丝骄狂。

两盏兔儿灯,一盏是抬爪净面的,象征清白忠正,一盏是玉兔腾跃的,象征飞黄腾达。郑逾明伸出小手,径直伸向那盏腾跃的,那盏哥哥也巴巴地盯着看的,他看向哥哥,又看向小娘,“哥哥哥哥,你是不是喜欢那只跳起来的兔兔?”好像那年郑逾明只有五岁吧,不知道腾跃的意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和小娘的眼神都是什么意思。

“二公子,这两盏灯都是一样的精巧,他是哥哥,应该让着二公子,你喜欢就拿着。”小娘把蠢蠢欲动的兄长拉回怀里,满面慈和地笑意,若是再过上三五年,郑逾明大概便不会这般轻易地拿走那盏灯,可小孩子根本不懂,他就欢呼雀跃地拿了那盏灯,“谢谢小娘,谢谢哥哥!”蹦蹦跳跳地跑出厢房,和小厮仆童叽叽喳喳地说话。

“二公子,大公子是庶出,他的恩宠分例本就不该比您好,您以后也不用这般谦让,老奴知道您是好的,只是不该咱们让出去的,咱们一分一毫也不能少拿了。”奶娘絮絮叨叨的话不知道郑逾明有没有听进去。

可是门外端着元宵的孩童听见了,也天打雷劈地听懂了,原来自己竟然都是不配被谦让一番的,噼里啪啦地鞭炮声静了,城门的烟花也散了,冒着热气的元宵留在窗外的台子上,在夜风里冷冷地粘成一团。

“同样都是郑府的公子,同样都是父亲的儿子,你可以习武入朝为官,小娘事事以你为先,为什么不是你旧疾缠身,为什么不是你庶出,为什么不是你做兄长?”连声反问,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仿佛那年上元节哭了一宿的郑振理也是另外一个人,“你欠我的,如今便用命来还吧。”

鲜血晃花了郑逾明的眼,他记不清自己杀了几个人了,箭矢穿过窗纸,在夹攻下竟是避无可避,创口愈发多了,羽箭仿佛也再避不开了,本来以为自己能马革裹尸的,总不至于窝窝囊囊地死在这间小小的库房里,“哥,我真的亏欠你许多吗?”

不是他选择做个嫡子,不是他一再向哥哥索取,也不是他下药害了哥哥的身体,可终归是他亏欠了兄长吗?

“哥,那我死了就还清了吗?”杀不动了,挺拔的身躯扑倒在地,激起满地尘灰,“那你不要再恨了,好不好?”一滴眼泪混着脸上斑驳的血渍,滚入尘埃里,给鲜血加了温。

原本平静的人面色骤变,“不恨?你以为你一条贱命就能抵消这些年你们亏欠我的东西吗?别做梦了,我不会原谅你的,你死了也不会,我这辈子只要活着,就继续恨你…”

“那你不如现在去死吧。”扭曲怨愤的话还没冷下来,便被另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春翡抵在郑振理的咽喉,佟柊周身的杀意凌厉地荡开,“阿筠,快带郑将军走,请太医来诊治。”

“看来假使团的尸体没拖住佟师弟,不愧是佟柊。”郑振理喘了几口气,平静了下来,“我早说了,那种伎俩瞒不住你,他们不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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