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融从不喜欢抬头看天,但他现在偏偏看得出神。
站在时光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无需抬头,只要简简单单地将目光一放,就能轻易看到天空,像是私家珍藏的一样。
七月的天空一片碧蓝,云薄如蝉翼。耳边没有恼人的噪音,只偶尔有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是他目前最喜欢听的。
时复正在他身后专注着工作,而他现在则是时复名义上的助理,给发工资的那种。
真是,太神奇了。
他虽然遗忘了很多事,但有一点他特别肯定,自己以前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世上的一切都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想要的东西不必说出口就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双手奉上。
所以一直以来他只把在这些世界里遇到的人分为三大类:手下、人、死人。
不久前时复还属于“手下”这一大类里的“特殊手下”,但如今他倒不好这么定义了。
每晚十点的通话,时复除了说些有关飞龙帮的事之外,还教会了他很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知识,现在更是把他带在身边让他能将新知识学以致用。
而当他问他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的时候,时复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忽然笑了一下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又十分的不合理。
有三分是因为他以前根本没遇到过像时复这样的人,为他付出又不求回报。
还有三分是他一向不喜欢和别人进行肢体接触,但当时他却忍住了没避开。
最后四分不合理是,他思考了这么久,得出的结论竟然是他现在应该为了时复再加一个分类:朋友。
他可从没交过朋友。
朋友之间,应该如何相处?
......
“砰砰,砰砰。”
一阵间隔十分有规律的敲门声在这时忽然响起。
时复的特助严慎在得到许可后推门走了进来。
一路走到时复面前,见他点了点头,严慎才将手中两份资料一份递给姜融,一份摆好放在时复手边。
接着无需时复发问,他已将资料上的信息简单做了汇报:“时总,任非开始出昏招了。”
“从今早八点截至下午两点,我们一共接到警方反馈的六十二起恶意伤人事件。”
“施暴者都是任非手底下的混混,而受害人,”严慎加深了点语气,“无一例外都是使用我们集团旗下产品的消费者。”
被打理由千奇百怪,总之你走在街上,只要穿了和时氏有关的衣服、手里拿着和时氏有关的东西,就会有混混盯上你,不由分说先暴打你一顿,然后扔下一句话:谁让你用时氏的东西!敢用他家东西的,老子见一回揍一回!
揍完人就跑,跑不掉的被抓进派出所也无所谓,很快就有人过来帮忙交罚款,最后大不了再在拘留所里蹲几天。
手段下流至极,见效却很快。这才不到一天,时氏旗下各产品的净利润已经环比下跌了18%。
看到这里,姜融放下资料,手指搭在桌边一点一点的,下意识地就用起了最近从时复那儿学到的知识。
一般出了这种事,第一步应该是先公关。
“公关部已经着手联系媒体与警方发布联合声明。”
第二步是挽回品牌形象。
“......选好了人去探望受害者。”
第三步是合法追究问责。
只听严慎又接着说道:“法务部已经拟好律师函,并准备向法院提起诉讼。”
严慎的应对在姜融看来都暂时没有问题。
但时复却皱了下眉,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被敌人牵着步子走的人,“再加一条,是时候把所有证据都放出去了。”
任非已经穷途末路,这时当然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
时复工作时都会戴上一副金丝边眼镜,这会儿严慎刚走,他便伸手将眼镜从鼻梁上摘了下来。
左手按揉了会儿眼睛,又将镜腿仔细折好放回镜盒,他这才转身直视姜融说道:“你怎么看?”
他眼下有淡淡一层黑眼圈,因为他最近一周都只睡四个小时。
这段时间,他们利用任非的性格缺陷——疑心重,再加上利诱,成功挑动了飞龙帮高层之间的内斗。
接着又做了个局,联合其他家因为任非恶意竞争而蒙受损失的企业一举切断了他的资金链。
可以说,现在的任非是真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
而如今他又做出这么一件损人不利己容易惹下众怒的事,显然已经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了。
所以姜融这么看:“他离死不远了。”
随着他话音一落,远方天际突然涌现出一片绚丽红霞,霞光映着他的脸,“死”这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竟沾上了丝丝喜气。
姜融他是真的很开心。
每当完成一个计划时,他都会觉得很开心。
而这件事迄今为止拖得比他想象中更久了点,所以他才难得忍不住地想预支一下这份开心。
之前说过,姜融身上有某种和时复相似的特质。
这一特质如今表现出来,就牵动了时复,令他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
姜融的情绪总能莫名地感染到周围的人。
时复的目光不由得追随着姜融身上那道霞光,一路穿透时光大厦,最后直达天际。
那里的云是深蓝色,在那里他似乎看到了十六岁时的自己。
时复不是一个喜欢追忆过去的人,更何况他的过去一点都不光鲜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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