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灯呗。”
大脑接收到指令开始运作，阮尘手指直接就戳了下去。
62楼刹那间明亮，站在开关旁的两个人不由都闭上了眼。
有多久没有没见到光明了？
和电梯中那一小方天地不同，62楼的光明是真正的让人看清了一切，看清了全部！
“现在只等着黑物质来就行了。”
是那个给阮尘下指令的人在说话。
季未闭着眼看向那人的方向，问他：“你能直接弄死它们？”来人嗯了声，声音里悄悄憋了分好奇。
他说，“我本来以为你会先问问我是谁。”没憋住。
话音落，阮尘就问：“你是哪位？”
王旭：“……”
他们三人差了有十几米的距离，男人远远看见开关旁边的两个人还闭着眼睛。
王旭心说不能欺负深受黑恶势力毒害的残疾人士，就委婉的介绍自己：“你们估计来的时候看了我写的报告手册。”
季未没出声，阮尘也装哑巴。
王旭有些吃惊，震惊之余还有点怀疑，“你们真不知道我是谁？”
季未说：“册上人名太多一时想不起来。”其实想起来了。
阮尘说，“抱歉啊，刚刚我没太认真看…”话尾的声音因为心虚弱了下去，他很真诚的为自己的粗心道歉。
其实他也猜出来了。
可王旭不知道，他这会儿是真碰上没遇过的事儿了。所以放任场面尴尬了片刻，他才接上话茬，“哦，这样啊，那认识下吧。我叫王旭，以前是负责黑物质第三研究小组的组长。”
“黑物质，知道么？就是每天在空气里飘着的黑雾。”
“后来黑物质不可控了，事情闹大了，公司瞒不住实验的事情了。它崩了，我们就失业了。”
事实没他嘴上说的这么容易，人体实验和未知生物的发现，其中的工作人员又哪有仅仅失业那么简单的结果。
季未问，“李格和孙理硕也是这样吗？”
王旭：“？？嗯？”
季未把眼睛睁开了，看向电梯旁边的男人。他眼眶里还有刺激出来的生理眼泪，现在正不舒服的转着眼球。
意思意思的解释了一下，他说：“这不刚想起来？”
王旭信他才有鬼，却没为这小事争辩，只是顺着话题说下去。“对，所有参与实验的人，结果都是相同的。”
一旁的阮尘插嘴，“当年的黑物质不可控，闹到最后离奇消失了，怎么现在有了应对的办法？”
“不是，你又怎么知道它离奇消失了？还离奇？”不是说没仔细看吗！
阮尘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他说：“哦哦，这段我认真看了。”
世上真没鬼，王旭算是明白了，这两个人从头到尾就玩他呢。
阮尘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王旭呢？不炸你一下怎么行。”
王旭很幽怨地开口，“我刚说的资料上都写了，是个看过的人就说得出口。”所以还是在玩他！
季未耸耸肩，意思是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们也没办法喽。
王旭叹了口气，视线绕过两个人去看楼层熟悉的布局。他口气颇为沧桑的说，“黑物质离奇消失了，剩下的我们又不能消失。”
“本来的目的就不是伤人。”
“黑物质最初出现时没人注意到他们，都以为只是正常的雾。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有人有人开始问：中午时怎么可能还有雾呢？”
“对啊，中午时怎么会有雾呢？于是有人开始调查了。”
王旭的声音飘来，好像有些失真，教人感觉不出他话里的情绪。“然后人们发现，那是一种虫子。黑物质本身就来源于一场实验，认真说来，我们只是实验再加工罢了。”
季未打断他，“你们的实验，是在政|府默认下进行的吗？”
王旭掏了掏口袋，没回答，默认了。
三个人都没再讲话。
阮尘看了看旁边，蓝玻璃映在黄色暖灯下很漂亮，这不像个办公楼或实验室，而像是人们最爱去的那种咖啡厅，又或是一个漂亮的展厅。
62楼望下去，就像是看到了无尽的深渊。深渊尽头藏着鬼怪，只待迷途的行人进去，便会立刻扑上去撕扯吃光。
抬眸是自己的侧脸，阮尘第一次观察自己现在的脸，很普通，是放入人群中就再找不回的那种相貌。再放远去看，那里有低垂着脑袋的小组长。
他猜不透王旭正在想些什么，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么？还是在回忆当初，回忆与恶魔共存，又充当恶魔的那些日子。
他看到玻璃中，季未还冷着脸。
其实好像没见过季未更多的表情。
倒影中王旭抬起头，他说：“一报还一报。拿同类做了实验，也就得为同类付出。”
曾经的组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物件，太远了阮尘看不清。男人晃晃手，笑的开怀：“是泡泡糖，你们要吃吗？”
季未一动不动，阮尘摇摇头。于是王旭放下胳膊，自己拆开吃了个草莓味的。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了机器运作的声音。
两双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着电梯旁的那个人。那人很放松，甚至慢慢晃起了身子，他们不知道所谓弄死黑物质的办法是什么。但隐约猜到了，猜到了什么叫做为同类献身。
风又吹了起来，像是抚走严冬的那阵春风，带着生机。阮尘的头发被从左到右翻了起来，有几根挺翘的直接戳进了眼睛。
他和季未还站在原地，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问王旭知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问王旭黑物质是具体是怎么产生的，问问王旭，在那群虫子跑走后，他们又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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