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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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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萤火虫之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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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停下紧握画笔的手,朝窗外一指,说,“你看见萤火虫的光了吗”?

萤火虫的光,她好奇的看向窗外,暗夜里树影被雨幕层层冲刷,风卷起街巷不断漫开的水流,她眼里没有萤火虫,只有吵闹,虽然马上将近夜里十一点,但不远处高架桥上依旧车声喧嚣,这座城市总是要很晚才能安静下来。

“今天车限号,不好打车该走了,明天早上还有课呢”,她匆忙将电脑合上,码了一半的稿子又卡住了,其实她真的不擅长写什么儿童剧,现在孩童脑袋里装着什么她压根一窍不知,前不久做活动,有过小朋友问她赛罗是谁,被问倒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居然是奥特曼。

但因与他相识多年,他这个电视台资深记者也一直存着做导演的心,美工、动画设计、编导、舞美这些都精通,算是个全才,因她存着将来万一有一天他若一朝鸡头变凤凰,她这个小码农也能跟着沾些阳光,故,他接了个拍连环画的活计,喊她当编剧,兼职工资不错,她想了想还是皱眉应了下来,虽然她真的不在行。

“要不我送你吧”,他也连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单衣想要同她一起出门,其实团队会议结束之后她早有离去的打算,耐不住听他讲了一晚上思路跟创意,连同展示他每天在画纸上构画成图的各色妖魔鬼怪,都要她一一写到桥段里。

姑且称这些妖魔为怪兽吧,她平日写一些古风言情小说习惯了,满眼都是花红柳绿一派江南春色,开始入眼看,觉得他画里的怪兽长的真是一言难尽,甚至为了更好的丰满人物剧情,他将它们全部捏成了泥人,栩栩如生,面目可憎。

“将来这也是咱团队文化衍生的一部分啊,做好了一定会有大企业投资的,到时给你买个大房子”,当时他豪气万丈的说完后,居然认真的送了她几个,毫不吝惜艺术成果,只是她并没有把这些怪物带回家,进小区门口时,故作大方的送给了一个小男生,见他一脸喜悦后她终于松了口气,只是腿还没迈开半步,突然听见“哇”的一声,回头看,那小子正不经意间将一只怪兽蹭到旁侧一玩耍小姑娘面前,一脸得意模样。

哀叹一声,快步离去时,她想还是不要坚持写了,后来见面,她说,“你这些怪物都没有任何美感啊,会吓到孩子的”,他无比深邃的看了她一眼,正色道:“现实可比怪兽残酷多了,西方国家小朋友的第一节人生课便是参加葬礼、直面死亡,相比之下,我画的妖怪还算客气呢”。

一阵无言之后,她只得继续坚持,好在他工作虽苛责,但碍于交情对她还算随和且颇多宽容,所有成稿的章节他指点的多,改动的却少,对此,她心存感激。

婉拒了他开车相送的好意后,她用力撑着伞在马路上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车,偶尔回头看向他工作室位置的方向,隐在高楼里,点点星火衬的夜色孤寂。

他应该没有看过来吧,她想。

“韩谷雨,我们认识了多久了”?他将工作重心转移到这个城市之后,终于第一次联系上她,

“十六年了”,微信上他沉默多过惊喜,“大学四年,毕业十二年”。

“是啊,时间好快啊”,她眼里突然起了层雾水,这十二年,跟有些人说着要江湖见,摸爬滚打、血雨腥风,没有站在高处,却处处临渊,江湖依旧不见。

“听说,你还单着呢”?他好似有些皮笑肉不笑,

“是啊,现在好男人这么少”。隔着手机屏幕,他应该感受不到她滴血的心。

“当年我可是追了你整整七年啊”,他好似在哈哈大笑,

“哦,那么眼下,你可是来报仇的”?她似乎真的有泪落下来,

好长一段时间沉默,

他问,“云蔷啊,你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一种能量的存在,它可以万万年长”?

她说,“当然有啊,我们的精神意念啊”!

“还有呢”?他当即笑着反问,

她愣住,摇了摇头,开始期待的看着他。

“算了,你再好好想一想”。这些年他何时竟学会卖关子,她却不知。

(2)

“快来救我”,她静坐窗前正打磨灵感时,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叹了口气,起身推开门,迎面夏夜晚风,寂寂天幕,萤火虫低舞。

“离过婚的男人都这么矫情吗”,她一头扎进夜色里,心想着要赶快去将他拯救。

遇见韩谷雨时,她高中毕业暑期被她娘丢进社会历练,某一日路过江南某个风烟如画地方,那里有座不夜城,据传当地人习惯夜夜笙歌宿醉,醉后依然不眠不休因而得名。

“谁啊,快来救我啊”,夜晚月下,她好奇追一只大黄野猫隐于林间寻找,只因在灯火辉煌的集市上,那猫看她的眼神像极了十二岁那年家里走丢的那只,她跟它一起成长相伴了整十二年,故而这才穷追不舍,但没想,她跟丢了猫,却遇见了他。

“大半夜的,挂在树上,你吓人不吓人”,她只当他是个醉汉,在不夜城买醉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醉酒之人千般醉态,将自己挂在树上的,她想,他算得上第一个。

“不挂在树上,难不成躺在地上被虫吃啊”,他醉憨憨的滑稽无奈模样倒让她突然多了些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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