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衣裳的女子挽着左侧那个男人的胳膊，问道：“卫大人，华大人，今日玩得可尽兴？”
一个身穿黑色锦缎的七尺高左右的男人转头拍了拍她的手。
“那是自然，有两位小美人陪着，可别提多舒坦了。你们好味来的菜，实在不错，等明日有空了，我和华大人一定还会来。”
说着，他眉开眼笑地摸了一把女子的腰肢。
女子像个没事人似的，迎合着他。
“那奴家，就在酒楼里等卫大人了。”
她有意无意地蹭着卫大人的身子，惹得他哈哈大笑。
右侧的华大人比他高了半个头，左脸上有个三根手指头大的殷红胎记。
他面色肃穆，没有丝毫笑意。
他看向绿衣女子：“卫大人说的不错，云茵姑娘貌美如花，能歌善舞，能听你和雨裳姑娘弹奏一曲，乃是三生有幸。”
柳云茵笑意绵绵：“华大人谬赞了，多谢两位大人照拂我和姐姐的生意，我和姐姐感激不尽。”
卫大人肆无忌惮地笑着，和华大人出了门。
柳氏姐妹冲着他们的背影弯腰行礼：“恭送两位大人。”
一楼里的其他客人像是看着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只是瞥了一眼柳氏姐妹便继续低头用食。
南十蓁回想着方才他们的对话，大致梳理出了柳氏姐妹的关系。
柳雨裳是姐姐，绿衣服的柳云茵是妹妹。
姐姐比妹妹看起来文静冷艳。不过柳云茵妖媚动人，看起来更加活泼讨喜些。
看见两个男子走了，两个人返回去的时候突然收住笑容，冷冽地扫了酒楼一眼。
南十蓁的眸子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对上了她们。
柳氏姐妹愣了半响，交换了一下眼神，笑意盈盈地朝她走过去。
一楼的客人察觉到了，纷纷好奇地注目而视。
柳云茵在周围的桌子转了一圈，对那些男客人暗送秋波，这才摆着腰肢走到南十蓁旁边，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弯腰冲着南十蓁的耳朵呼了一口气，像是故意逗弄似的：“夫人，奴家看您身旁也没个伺候的人，不如由我们姐妹来吧。”
南十蓁顺手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腿上扯过去，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
她观察片刻，笑道：“好呀，能让这么娇滴滴的美人来侍候，我求之不得。”
柳云茵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令自己措手不及的反应，眸子一动不动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好一会儿，她才恢复了原来巧笑嫣然的神色，拿起手中的帕子在南十蓁鼻前拂过，轻笑道：“夫人想要奴家怎么伺候？”
南十蓁捏了一把她的下巴，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把她的身子推出去，面不改色地道：“首先要做的，就是倒酒。”
她用了一点力气，柳云茵的身子撞到了柳雨裳的身上。
她掂了掂脚尖，身子往右一侧，平稳下来，同时右手支在南十蓁的椅子上。
“奴家遵命。”
她缓缓倒了一杯茶，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夫人是哪户人家的主母，奴家怎么从未见过？好味来一向是男人寻欢作乐之地，可从未见过孤身前来用膳的夫人。”
“哦，是吗？”南十蓁皱了皱眉头，随意不以为然地说道，“男人能来寻欢作乐，女人当然也可以。何况，我向来喜欢美人，听闻好味来的柳氏姐妹倾国倾城，貌美无双，一直想进来亲眼目睹，不知道二位姑娘可否认识她们？”
柳云茵的手顿住，眸子一凛，茶水从杯子里溢出来。
柳雨裳走上前，拿过她手里的茶壶，语气略显呵斥：“妹妹，看着点，若是吓坏了这位夫人怎么办？”
柳云茵拿起旁边的湿布擦了擦桌子，一脸歉意：“夫人，奴家鲁莽，把您吓到了吧？”
“我没事，不过姑娘的手，没被烫到吧？”南十蓁拿起她的手，看了一会，发现没有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可要好生注意，这么白嫩的手，若是被烫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月嬷嬷听着南十蓁这些惊世骇俗的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她紧张地朝四周一望，没有看见熟人，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女人好端端的，怎么像个大男人一样调戏起这两个女子来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还了得？
“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月嬷嬷试图出声提醒她，南十蓁却没听进去。
她看着柳雨裳，饶有兴致道：“二位姑娘长得如此漂亮，不知怎么称呼？”
“说来惭愧，奴家和姐姐正是夫人口中所说的柳氏姐妹。貌美无双的谬赞真的不敢当，不过弹琴唱小曲倒是我们姐妹在行的，夫人可要听一听？”
柳云茵给她呈了一杯茶，南十蓁接过去，一口饮尽。
“原来两位就是柳姑娘，我说呢，这茶楼里姿色最好的就是你们两个了，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南十蓁看见月嬷嬷忧心忡忡的眼神，夹起盘子里的菜，又吃了几口，起身欲要离开。
“两位姑娘，多谢你们刚才相陪，我还有事在身，先行离开了，改日有缘再会，到时候一定会好好听两位姑娘唱的小曲。”
月嬷嬷如释重负地起身，眼睛一直惊恐地瞥着周围，生怕遇见了熟人。
南十蓁绕过柳氏姐妹身后，走到月嬷嬷面前的时候，柳云茵突然倒在地上，哎哟叫了一声。
“夫人，奴家的手。”
南十蓁应声而看，发现桌子上的茶壶不知什么时候往地上倾倒，里面的茶水恰巧滴落在柳云茵的手上。
一双白里透红的芊芊玉手刹那间烫得通红。
她这是做什么？
南十蓁思忖间，柳雨裳扶正茶壶，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夫人，云茵不过是无意把茶杯打翻，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地把茶水往她身上倒？”柳雨裳心疼地扶着柳云茵起身，担忧地望着她的手，“妹妹，你没事吧？”
她叫得非常大声，把一楼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柳云茵的眼睛瞬间有泪花在打转，她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委屈道：“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夫人一时气愤，把气撒在我身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您怎么可以对我们的客人大呼小叫呢，还不赶紧向夫人赔罪？若是等会夫人的气还没消，我们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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