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娘看着麻木啃食着尸体的众人，里面有向她道谢过的病人，有给过她一碗水的大伯，有把伤了脚的她背下山的哥哥……
她眼里怒火如炽焰熊熊燃烧起来：“就是真心话！”
女子“啧”了一声，抬手就是数道红线，直接贯穿了画娘的心脏！
画娘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双眼无神地抬起头：“我不要他们受伤。”
女子不耐烦地弹动了一下手指，红线瞬间绞紧画娘的心脏！
说真心话！
画娘整个身体打了一下颤：“我恨我爹娘，既不养我，何必生我！我恨那家人，我恨所有欺侮我的人！我最恨！最恨！最恨我这张脸！要不是长成那样，我……要是我不丑，要是我不丑……我生来活着，从来都是给人践踏，我恨，我恨，我恨……”
画娘黑白分明的眼里全是滔天的绝望恨意，眼泪无声地沿着脸颊滑落，她翻来覆去地说“恨”，但是无论说多少次恨，都难以表达她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
对了，这就对了，满怀怨愤的你才是真的你，装什么好人？令人作呕。
女子又收紧手里的红线，画娘一抖，费力地说：“我恨大家！明明是我救的大家！为什么有了新的大夫就不再需要我！为什么骂我！为什么不听我的！那药就是有毒！我恨先生一家，为什么他们家庭那般美满！为什么我不能有这样的爹娘！”
画娘渐渐变得无意识的，空洞的眼里不断流出晶莹的泪水，她喃喃道：“我也想……我也想要爹娘……我想大家都疼我……都喜欢我……我不想被人骂了……我不想挨打了……”
女子笑道：“这就对了。”
她一收红线，数根红线破体而出，只留下一根深埋在画娘的心里。
她的另外一个人格，另外一个灵魂，因为这番无情的剖白，因为这个夜晚，因为这个女人，因为这根红线，彻底诞生。
“心是情所寄，由心生情，成因结果，我让你看看，上三界中的凡人都是群什么东西。”女子慢慢把红线绕在手上，染了画娘心头血的红线在夜晚隐隐闪现着红光。
她指尖一动，所有的傀儡线都穿过众人的心房。
那么，我们来玩真心话的游戏吧。
“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众人停下手，木然的眼睛里毫无感情，却一致道：“活下去！”
“无论做什么，即使受扒皮抽筋的苦，也想活下去？”
众人依旧喊：“活下去！”
“听说人界灾年时有易子而食之事，喂，你们在这回之前吃过人吗？”
人群窸窸窣窣了一会儿，抵抗不了女子的傀儡线，一些人小声道：“吃过。”
“哈哈哈哈，真乖，老实得很。上三界不是自诩高端，不和下三界的货色一样吗？结果还是和妖魔一样会吃人嘛！”
“放心，放心，我不搞歧视，人好吃嘛，要是你们这会儿有意识，一定会说被逼无奈。哎——等等，我想想，还会有什么借口……算了，总之没人舍得死。”
“你们不想下地狱罢？”
“不想！”
“想要一直活下去吗？我可以让你们得到永生哦。”
“想！！！”纵使被控制了，听到长生不老，人群还是异于常理的躁动起来。
为什么平凡如蝼蚁，寿命如浮游的凡人无论如何都会想活下去呢？明明这么痛苦，还是想要活下去，真是不可思议。
女子皱起眉，这可能就是实力微弱的人界还能在六界之中有一席之地的原因吧，不过真的很讨厌呢……很想碾死……其它界的也一样，汲汲营营，苟且偷生，好恶心，想要都碾死……
“主上。”男子出声提醒道。
“怎么？”女子回过神，看着男人笑了一声，“耽误不了正事。”
男子重新闭上嘴。
“真老实，有趣有趣，如果让你们只能在一块特定的地方永生，你们是要离开，还是留下来？”
多数人喊道：“留下来！”
“愿意为此把灵魂卖给我吗？比下地狱好呐，无痛的哦。”
多数人喊道：“愿意。”
“契约成立！”女子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光圈波及开来，所有喊“愿意”的人全都留下，木然地垂着手，“不愿意”的就地剿除，直接死亡。
契约虽然成立，但是她撒了谎，收到心甘情愿的灵魂，但是啊……不是无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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