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鲛人死了会化成珊瑚，没有墓地。”叶木花挑眉。
九青吃惊地看着形态各异，五颜六色的珊瑚，这些竟然是鲛人的尸骨！整座东龙宫就建在鲛人的尸山里！她就睡在鲛人的尸骨堆里……
这个认知太有冲击力了！
九青想到什么似的问：“你宫里可有红衣宫女？”她呢？为什么变成了碎片？
叶木花撑着脸，脸因为醉酒更加红了，浑身都发着酒气：“我宫里？没有，但是整个东龙宫没有上万也有数千，怎么了？”
你看，你姐姐死了你还记得，那个红衣宫女都没人知道她死了，可能过个十年百年她也会忘记，这又怎么说呢？
叶木花连喝四壶，九青不遑多让喝了四壶多。
叶木花没一点之前的风流潇洒，歪在屋檐上，眼神波光潋滟：“六界之内，我是服了你的酒量。”
九青面不改色：“好说。”
他凑近九青悄声道：“走，我给你看个宝贝。”
九青挪开：“不了。”
叶木花凑近：“看不了吃亏，看不了上当。”
别人或许好些，你的话……
和酒鬼是不能讲道理的，九青还没回话，叶木花就抱过她的腰一跃而下直奔寝殿！
等等！禽兽你等等！
九青疯狂去掰他的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眨眼叶木花已经踹开了门把她扔到了床上！
“叶木花！”九青叫道，他要敢酒后乱性，她就让他知道玉石俱焚的滋味！
“你叫我什么？”叶木花一手撑在她头侧，一手掰住她下巴，长发垂下遮挡了视线。
“叶木花。”九青冰冷地看他，她真得生气了。
“木华。”
“木花。”
“木华。”
“木花。”
……
两个人互不相让争了几个回合，都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像两个抢玩具的小孩一样，实在幼稚。
叶木花翻身起来：“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不知道。”九青坐在床上揉手腕。
叶木花起身踉踉跄跄走到书桌前施法，从隔层掏出一本书来抛给九青：“你身上那本<上古秘闻>残卷页数少得可怜，这本给你了……”
他知道她身上有本《上古秘闻》残卷！叶木花这本明显厚了很多，她翻开一看，立刻阖上：“永生禁术！”
心有所恋，妄图永生。六界之内，多的能长生不老，但是不能永生，长生已经是夺造化之功，更何况永生。
传闻只有上古神族可得永生，除非是神族自相残杀，或是甘愿献身天地，以弥补天地山川生灵的残缺。
前者杀神堕落成魔神屠遍神界，后者盘古，伏羲，女娲便是如此殒身。
贪心不足，过得越好越不想死，所以才有人想得永生，但永生乃违反天道，修炼也极邪门，代价极大，被六界明令禁止，列为禁术。
还是无数人前赴后继，传闻伏羲之书中便有记载千万年来，无数先辈追求永生的秘法。
“本来想试试看的……”叶木花苦笑，“可惜我答应了姐姐，便不这样做……不如给你了，省得惦记。”
九青喉咙发干：“你不怕我擅动禁术，或者给了别人。”
叶木花酒劲上了，眼色迷离：“既给了你，便是信你，随你处置吧。”
好随意，真得好随意。
九青看着后面的部分像是在血里泡过，年月一长已经黑了。
叶木花坐在椅子上，道：“后半本是我小时候在战场上从一具尸体上扒下来来的，前半本是我曾外祖父留给我母亲，我母亲又留给我的。”
黄粱梦后劲大，现下他有了七分醉意，嘴里开始东拉西扯：“他最疼我母亲，可惜在我母亲少时就殒身了，还留给我母亲一幅画……”
他往墙上一指，只见挂着一幅美人的背影图，画中女子长发及腰，一身天青色长裙，手持一杆碧缨银枪，像要微微转过头来，寥寥数笔，风姿跃然纸上。
“虽说是曾外祖父的恩人，也没听说是谁，这背影却和我母亲相似……”叶木花想起母亲，微微笑起来。
她性烈好战，全不似龙宫娇养的公主，当初死在梦魔手下，惯爱碎尸的梦魔竟留了全尸送回给他父亲，那时候父亲就疯了，报仇的下场就是死。徒留他守着两具冰冷的尸身，从早到晚，从晚到早，一天天地熬。
他竟然没发疯，可见生来就是个薄情的人，他嘲讽地笑自己。
九青见他已经东倒西歪，便去扶他：“多谢你的书，你醉了，去睡吧。”
“我没醉……”标准的醉话。
“还能喝……”醉得不轻。
九青不多废话，右手还不大能动，左手把他单抱起来，啧，腰还挺细。
之前被他抱上抱下，九青意见非常大，如今安全了，不由地去调戏叶木花：“给姐姐笑一个！”
叶木花突然挣扎起来，九青支撑不住把他扔在床上：“还不老实！”
他抬头笑靥如花，轻轻说：“姐姐，我现在很乖了。”
能不能别走，能不能别离开我……
九青一怔，她不该和他说“姐姐”这两字的。
叶木花被她摔到床上，脖子里的项链都甩出来了，是一小段墨蓝的珊瑚。
黄粱梦对她还是有影响的，现在她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她咬咬牙，走过去把叶木花扶好，摆正，盖上被子，把项链放回衣服里，叶木花乖乖地让她摆弄。
他老老实实的样子和顾泉真像，顾泉做小孩子的时候也很乖，只盯着她随便让她折腾，她给他梳发疼了也不说话，还细声细气地安慰她说没事，顾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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